方夜之前灵气消耗太多,现在又要耗费力气维持艮墨池的容貌,所以一直闭眼小憩。
三天了,没说一句话,慕容氏子嗣单薄,宗人府形同虚设,是以偌大的牢房只有方夜一人。
哒,哒,哒。
缓慢的脚步声传来,「艮墨池」睫毛微颤,却终是没有睁开眼,他太累了。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来人看着缩在墙角的「艮墨池」没有说话。
“艮墨池,王妃娘娘,你一意孤行嫁给阿骁时,有没有想过是这种下场?”来人正是毓王侧妃李煦,他抬脚踩在「艮墨池」身上,讽刺道。
「艮墨池」依旧不语。
李煦见他不说话,狠狠的一脚踹向他:“你说话啊!!!!”
似乎是踹累了,李煦停下微微喘气,然后勾勾唇角,继续道:
“你说的没错,这个孩子,,,的确不是阿骁的,那又如何?他现在认定这个孩子是他的,那就是他的,我的孩子啊,可是毓王府的长子,是世子,也可能是未来的皇帝!!可你呢?除了这王妃的名号,你有什么?!不对,很快,你连这王妃的名号都没有了!”
李煦眼里尽是癫狂,仿佛他已经得偿所愿了似的。
「艮墨池」缓缓坐起身,冷哼一声:“我以为,他有多爱你,不过如此而已。”
李煦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艮墨池」轻喘口气:“他若真的爱你,怎么会不告诉你慕容家的皇位传承之法?又怎么会不告诉你,皇家能入宗祠的王妃,始终只有一人,也只有王妃之子才能尊为世子,其他的,呵!!”
李煦一惊,吼道:“你胡说!!!不是这样的!!!”说着,向后一倒,靠在墙上。
「艮墨池」缓缓抬头,勾起唇角:“你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没有精神?体力越来越差?体温也越来越低?吃不下任何东西,闻一闻饭食的香气就饱了?”
李煦心里一慌:“你,你怎么知道?”
「艮墨池」冷哼一声:“因为你快死了,你腹中怀的,是鬼胎,他会吸食你的精气,他出生之时,就是你的葬身之日!!”
李煦满脸不可置信,随即反应过来,上前抽了「艮墨池」一耳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一定比我先死!”
说完,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了!而后,萧然带着人进来了。
「艮墨池」脸色一变,眼中充满震惊!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总要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呢?”萧然平静的说。
“你什么意思?”「艮墨池」盯着他,仿佛盯久了,面前这个眼中像是淬了毒的萧然就会变成别人。
萧然冷笑:“什么意思?你没回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你一回来,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明明他的眼里只有我的,都是因为你!!他不爱我了!!!!”最后一句,他是喊出来的。
「艮墨池」一愣:“你怀疑我和方夜??”
萧然转身拿起一颗钉子在手中把玩:“怀疑?还用我怀疑吗?为你送嫁的人是谁?和你军营的是谁?抱你进唐府的又是谁??你回来了,他跟你一前一后进含章酒楼,呵,还需要我多说吗?”
「艮墨池」盯着他的眼睛,低吼道:“我们是清白的,小然,你清醒清醒!!”
萧然冷哼一声:“清醒?我现在很清醒,,来人,上钉刑,九九八十一钉,钉钉见血!!”
身后几人应了声是便动手了。
「艮墨池」是巫,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伤而已,但是钉钉扎在穴位上,绕是他,也疼晕过去数次。
但这些,都比不过心上的痛。
“听说了吗,毓王妃艮墨池昨夜在宗人府畏罪自杀了!!”
“是是是,我也听说了,这陛下不是派了人去漠北调查吗?这才几天,那王妃怎么就自杀了?”
“所以说是畏罪自杀嘛,我看这事儿也不用调查了,就这么结案吧。”
孟章来到含章酒楼前堂视察,偶然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个,赶忙过去打听:“你们说什么?毓王妃自杀了?”
“对啊对啊,我有朋友在宫里当差,他是这么说的。”
孟章一惊,险些没站稳。
恰好陵光来找他:“章章,出事了。”陵光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
孟章看了眼周围,拉着陵光去后院:“什么事?该不会阿洹真的自杀了吧?”
陵光喘匀了气息,道:“今早宫里来的消息,陛下带人去宗人府看方夜,却发现方夜死在了牢里,浑身上下,足足八十一颗钉子,陛下震怒,抬着方夜的尸首在朝堂上发火呢,连毓王和侧妃都被叫了去!!”
“你说什么?我二哥他!!”艮墨池想出来透气,却听到了陵光的话,一紧张,动了胎气,捂着肚子险些站不稳。
“阿亘!!”孟章过去扶他,陵光过去搭手。
“你说的是真的??”艮墨池艰难的问。
陵光张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孟章让陵光赶紧去找仲堃仪,陵光急道:“不行啊,,朝堂之上我进不去,,,”
这时,蹇宾和齐之侃来了,蹇宾本来是想来给聚灵阵输送灵气的,却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指挥着齐之侃将艮墨池抱进屋里,让陵光去准备热水,自己和孟章接生。
艮墨池这一胎本就不足月,身体还没做好生产的准备,可谓是九死一生。
齐之侃看着自己被染红的衣服,第一次觉得,血居然是这么恐怖的东西,心不由得揪了起来,陵光胆子小,不敢待在产房里,送完热水便出来坐在台阶上哭。齐之侃想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遭了,血崩了?!怎么办?!”关心则乱的孟章见艮墨池止不住的流血,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最起码的医学常识都不懂了。
蹇宾也没了主意,他从来没有见过别人生孩子,更何况难产,咬咬牙道:“我用灵力将孩子推出来。”
孟章看着他:“那阿亘怎么办??”
这时,艮墨池虚弱的声音传来:“不用管我,救孩子!!”
孟章犹豫:“可是,,,”
蹇宾运起灵力:“别可是了,他可是巫,没那么容易死!!”说完便向艮墨池腹中注入灵力,将孩子缓缓推出,,,
疼,感觉身体正在慢慢被人用刀切成两半,除了疼,艮墨池感受不到其他,但是他必须坚持,他要将孩子生出来,这是他的孩子,他不能让他有事。
无论他怎么人,还是有一丝隐忍的呼声从牙缝里飘出,沉沉的锤在门外两人的心上。仿佛过了几百年的时间,终于,婴儿的哭声自里传出,几人都松了口气。
“带我去皇宫。”艮墨池低声说。
“什么?”孟章去包孩子,蹇宾正在替艮墨池疗伤。
“我要去皇宫,救我二哥。”艮墨池忍着痛低吟。
“你现在这样,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蹇宾道。
“带他去吧,我们一起。”孟章抱着孩子过来说。
蹇宾无法,只能听他们的,还好他来时驾了自己的马车,不用检查也能进宫。
朝堂上,仲堃仪想要去检查一下方夜,但是碍于身份,只能忍着,慕容黎发了一通火,此时倒也平复了些,他收到密信,庚辰现在带着证据正往回赶,就快到了。
此时,外面通传:“大祭司到,上将军到。”
百官疑惑,蹇宾一般是不上朝的,齐之侃也是,苏严趁没人注意,悄悄从偏门走了,他接到消息,巫族的人已经发现了鬼胎,计划失败,立即返回。
蹇宾走在前面,齐之侃抱着艮墨池走在中间,陵光和抱着孩子的孟章走在最后。
一进大殿,蹇宾先向慕容黎行礼:“参见陛下。”
慕容黎抬抬手:“大祭司有何事?不知上将军所抱何人?”
蹇宾回:“陛下,此事有反常理,请陛下屏退百官,对了,留下兵部李尚书一家。”
慕容黎对蹇宾是信任的,所以就照做了。百官鱼贯而出,不消片刻,大殿便空了出来,李尚书满头虚汗,李泽亦是。
齐之侃将艮墨池放在方夜旁边,然后替他解了斗篷。
除了知道情况的几人,其他人均是一惊,萧然险些没站稳,盯着地上白布盖着的人,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陵光站在公孙钤身边,孟章去找仲堃仪。仲堃仪看着孟章怀中的孩子,惊道:“阿亘生了?”
孟章点头:“以后再说。”
慕容黎沉下脸:“怎么回事?”他是相信艮墨池的,但是身为帝王,他是无法淡定的忍受自己信任的臣子欺骗自己的。
艮墨池顾不上礼仪,掀开白布,探查方夜的身体。
仲堃仪见瞒不住了,又怕艮墨池脱力,所以出列坐到艮墨池旁边给他输送灵力。慕容黎脸色更加不好了。
“是锁魂钉,居然是锁魂钉。”因为他顺便探知了方夜的记忆,所以,牢房里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他抬头,盯着站在慕容黎身边的萧然:“你哪里来的锁魂钉?”
慕容黎转头望向萧然,萧然蹲下抱头:“我,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艮墨池复又探知他的记忆,然后瞪向李煦:“为什么?!我一向不与你计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着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李煦倒退一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仲堃仪拍了拍艮墨池的肩:“三殿下,这些以后再说,现在还是二殿下要紧!!”
慕容黎他们虽不知二人是哪里的殿下,但也知道了二人的身份,慕容骁恍然大悟,然后便是一阵悔意。
艮墨池没有管仲堃仪,而是看向萧然:“这天底下,谁都可以不信他,唯独你不行,但你知道吗?他的致命伤,是你赐给他的!!!”
仲堃仪一愣:“什么意思?什么致命伤?”
艮墨池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仲堃仪:“若是只有八十一钉,即便是锁魂钉,对二哥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是,萧然扎进去的那一颗钉子上,涂了魔茜草,二哥他,,,”说着,艮墨池流下了一行泪。
“什么?!魔茜草??遭了,那岂不是要,以命换命!!”仲堃仪惊呼。
艮墨池沉重的点头,然后运起灵力准备施法。
仲堃仪赶忙阻止:“你疯了!!且不说阿洹醒来得知你为救他而死会怎样,就说族长,若是阿洹,他最多解除和慕容氏的契约,不再护佑钧天,但若是你,新仇旧恨,族长可能会屠城的!!”
艮墨池吼道:“那我能怎么办?!二哥是因为我才会落此下场,我若不救他!还有何脸面回灵域?!!”
仲堃仪反问:“那好,我问你,谁来施法?!我吗?我会你们巫族秘术吗?还是蹇宾?即使他返祖,没有学习过,你敢让他来?那可是两条人命!!他该背负什么样的因果?!”
艮墨池无言以对。
慕容黎一惊,问蹇宾:“他们,是巫?太祖时期与慕容氏订契的巫?!”
蹇宾点头。
此时,一阵婴儿的啼哭突兀的出现在大殿内。
孟章尴尬的看了看众人,然后哄着。
艮墨池赶紧起身冲过去将孩子抱回来:“不哭不哭,宝宝不哭,爹爹爱你!”
慕容骁闻言一惊,看着明显是刚出生的婴儿:“这孩子,是我的吗?”
艮墨池冷冷的看着他:“不是,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慕容骁被艮墨池冷漠的眼光怔到了,但同时,也知道了那个孩子,果真是自己的,不知为何,心里似乎有些欣喜,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当初听闻李煦怀孕时,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艮墨池似乎想起了什么,定定的看着孩子,良久,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笑着亲了亲孩子的脸颊:“孩子,对不起!!为了你二伯,为了这赤月城的满城百姓,爹爹只能,,,”说着,一行泪流了下来,滴在怀中冲着自己爹爹开心的笑着的孩子。
慕容骁感觉到他想干什么,却被一旁的李煦拉住:“你有什么资格阻止?”
慕容骁一哽,颓然的坐在地上,是啊,他有什么资格阻止呢?
艮墨池看了看李煦,对蹇宾说:“大祭司,去开启赤月城的护城大阵。”
蹇宾一愣:“护城大阵?有鬼族要入侵?”
艮墨池摇摇头:“护城大阵是双向防御击杀,巫族的血可能会让鬼胎提前降生,我大哥不在,我无暇分身,仲大哥一人是对不了鬼胎的,再说,开启护城大阵,我大哥还能早些回来。”
蹇宾点头,去了衔月塔,齐之侃跟着。
大殿之中,瞬间安静了,只有艮墨池逗弄孩子的声音。
李家的人缩在大殿一角,不敢出声。
慕容黎问道:“鬼胎,,,是什么意思?”
仲堃仪解释道:“回陛下,鬼胎便是侧妃腹中之子,侧妃身中傀儡香,与鬼族之人交合,生下来的必是鬼胎,鬼王想借机出世,开了护城大阵便阻止了鬼王,还能压制鬼胎,使赤月城免遭涂炭。”
慕容骁瞪向李煦:“你骗我?!”
李煦见已经暴露了,只得破罐破摔,冷哼一声:“对,我骗了你!!而且一直再骗你,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慕容骁起身:“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因为我爱你!!从那年宫宴上你对我的那一笑我就爱上你了,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我不过生了个病而已,他就出现在你身边,你甚至放下你的身份对他百般讨好,我还告诉你,你记忆里我和你经历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站在你身边的人,自始至终都是艮墨池!!”李煦越说越激动,甚至跌倒在地。
慕容骁一惊,后退一步稳住身形:“你说什么?我的记忆,果真,有问题?”
李煦冷哼一声:“十天,本来还有十天我就成功了,你的记忆里将不再有艮墨池这个人,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艮墨池回来了,熏香对你没用了,我就让苏严又对你施了咒术,结果,你们居然发生关系了,艮墨池,我告诉你吧,你若是不去漠北,而是一直待在慕容骁身边,这咒术,早就解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煦彻底癫狂了。
慕容骁忽感头痛欲裂,过后,所有记忆全部回笼,他抬起头,满眼柔情的看着艮墨池:“阿艮,,,我,对不起!!”
艮墨池没有看他,他当然听到了李煦的话,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无所谓了,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若不是我任性,二哥,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慕容骁不敢过去,只是看着艮墨池:“阿艮,你,什么意思?”
艮墨池不说话,这时,蹇宾也回来了。艮墨池亲了亲孩子的脸颊:“宝宝,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
艮墨池击晕了孩子,最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将他放在方夜旁边。
运起灵力,缓缓扎破孩子左心的位置,连带着自己的心也抽痛了一下,早已知道他想干什么的孟章和听孟章解释过的陵光两人抱头痛哭,连一旁的公孙钤都流下了泪水,铁血将军齐之侃,转身,抹了抹眼睛。
还有听侍从传报偷偷跑来的执明,也忍不住扑倒慕容黎怀里啜泣。
只见一条血柱从那孩子左心口冒出,在艮墨池手中凝聚,在场的人,即使不懂医,也知道一个孩子,究竟能有多少血。
随着艮墨池的动作,他和孩子逐渐上升,直到,那孩子所有的血都被艮墨池抽出方才落下,艮墨池将手中的血团不断凝练,直到变成一滴淡红色近透明的血液,这便是巫族最重要的心头血,也是最精纯的盘古之血。
随着盘古之血的形成,李煦腹中的鬼胎越来越焦躁,即使没有出生,他也有了自己的意识,本能的感觉到危险,他想壮大自己,所以不断地从李煦身上汲取能量,李煦痛的直打滚,腹部的黑气渐显,最终,被吸走了全部的精气,但在那之前,鬼胎控制不住自己吐出的鬼火,从内脏开始燃烧,李煦就这么,活生生被烧死,身体因为没了精气,变成干尸。
说回艮墨池,将盘古之血打入方夜体内,便力竭,仲堃仪施法让他缓缓落下。他转头,看着孩子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流出。
突然,出现了一个灵体在孩子周围,那灵体便是轮转司的判官,判生死,定轮回。
判官看了看那孩子缓缓变黑的灵魂:“哎,可怜啊,但是没办法,只能带你去寒冰地狱了。”
艮墨池一听,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挺起来大喊:“慢着!吾乃巫族三殿下楚亘宁,你若敢带我儿去寒冰地狱,我便砸了你的轮转司!!!”
判官自是听过这位三殿下昔日的壮举,他毫不怀疑这位殿下口中的话,只是,判官为难的说:“三殿下,不是本官不给你面子,这,你也看到了,你这孩子是活生生被抽干血而死的,马上要转变成婴灵,这婴灵有多难处理您也是知道的,本官只能带他去寒冰地狱,等他的戾气什么时候消了,什么时候再带他去转世投胎。”
艮墨池不依,那寒冰地狱是什么地方,他已经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死后还要去那种地方受苦呢!
“好,那我便用我的灵珠,来化尽他的戾气!!”艮墨池道。
随后,艮墨池施法拿出自己的灵珠,打入那孩子的灵魂,然后缓缓倒下。
“阿亘!!!”啟昆从天而降接住了艮墨池,判官看见这位巫族族长,赶紧带着孩子的灵魂走了,这位族长他更加惹不起!!
“大哥”艮墨池勾起唇角。
“阿亘,你怎么不等大哥来,你明明知道,护城大阵一开,大哥很快就能到的。”
艮墨池缓缓道:“大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后悔了,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乖乖跟你回越支山,等到艮墨池寿终正寝,继续当我的巫族三殿下。”
“别说了,是大哥不好,如果大哥在厉害一点,就不会害得你们被打入轮回。”啟昆满心都是自责。
“大哥,我好累啊,我想休息了。”艮墨池眨眨眼,缓缓转过头,对慕容骁说:“慕容骁,我终于,不爱你了。”
说完,便晕了过去
“阿亘!!!”
只见艮墨池从垂下的手开始,慢慢的,变成一滴一滴的血珠,缓缓飞走。
“这是,灰飞烟灭了吗?”不知是谁的声音,说中了所有人心中的痛。
啟昆暴怒,灵力瞬间大涨,连同李煦的干尸和还在腹中伺机而动的鬼胎全部被击碎,缩在角落里的李尚书和李泽也不能幸免,顷刻间,只剩一滩血水,执明见状直接晕了过去,慕容黎扔下众人,抱着执明就去传太医了。
啟昆仍有发疯的趋势,在对慕容骁下手之前,一声阿恒唤回了他的理智,却原来,是尚没有恢复人形的裘振因为不放心也从玄月之门和衔月塔之间的传送阵过来了。
“阿辰。”啟昆恢复清明之后抱起尚是小狐狸的裘振,满眼尽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