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少爷...”

“是你吗？”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的熙珍起身坐起依靠在床头。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她不知道。熙珍被突然涌出眼眶的泪水吓了一跳，她下床打开窗子希望冷空气能让自己清醒。

春霖……又熟悉又叫人害怕的名字。

春霖——京城人人听了都闻风丧胆的名字。京城没有一个人见过春霖的样子似乎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是记得他杀人如麻在怎么厉害的人都会命丧黄泉。

他还有一个名字——赖冠霖。

是京城出了名的赖家大少。赖家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俗一点说就是在京城是有钱有地位的人物。

但是除了熙珍以外没人能知道他就是春霖。

“春熙等我，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我要带你走”

那是赖冠霖对熙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喜欢叫她春熙正如她喜欢叫他春霖一般。

“好”

这一别，不知道何时能相见。

熙珍知道他又有了新的任务。他每次出去完成任务要不就是杀人要不就是与同门的师哥去给师弟打照应。

总之，就是杀戮。

熙珍这次等了他许些日子，依旧不闻一点消息。熙珍最要好的小丫鬟‘枫’为了熙珍到处打听赖少的消息。赖家这个名门逐渐倒下了，世人只是以为赖少出国留学别无他想。

“小姐...吃点东西吧”枫端来了一碗粥和几碟小菜。

“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熙珍坐到桌前问到。这几日熙珍的饭量小的很，但多少还是会吃点。

“嗯。赖老爷卧床不起好些日子了。恐怕这回是赖家的一个劫，赖少...”

“枫！”熙珍打断了枫的话：“枫，我问你最近春霖没什么动静吧？”熙珍招呼枫坐到自己旁边自顾自的问了起来。

“小姐不提我倒是要忘记这个人了，前些日子还听人说春霖死在了荒郊野外呢，不过他这个人罪有...”

熙珍手中的筷子不偏不倚的掉到了地上发出来清脆的声音。枫倒是被熙珍这一举动给吓到了。

“小姐你...”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的捡起地上的筷子。

“枫你出去吧，春霖没有消息不是全京城都希望的么”熙珍面部狰狞的扯出一丝微笑：“这样官吏就不用费尽人力去逮捕了，老百姓的日子也安宁了”

熙珍起身望着窗口的梅花。又是一年梅花盛开了啊，待梅花开败就是春天了，春天了什么都是新的是不是就没有你的痕迹了？

枫端着碗碟出去了，那一扇木门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赖冠霖那张笑脸似乎还在熙珍脑海里环绕。

“少爷你说...”

“少爷你说等来年梅花开败了便久伴与我...”

“可你这久伴的方式...”

“真叫人心寒啊。”

在别人心中您是什么样的卑贱杀手，我不管。但在我眼里您就是将军。我信您的，您不会平白无故的杀害无辜的人。

赖少，赖将军。我好想您。

几个月一眨眼便过去了。枝头的最后一朵梅花也开败了，春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临了。开春的气温颇冷但被冰冻的小溪已经开始流动起来了。

“今个儿什么日子，宅子上下怎么这么热闹？”熙珍看着枫从早上就忙忙碌碌的待枫停下手中的活儿开口问到。

“小姐还不知道吧”枫笑吟吟的说着：“姜商来咯！带了不少的西洋货来送给老爷呢”

“姜商啊！”熙珍嘴里嘀咕着“不就是西洋货，我爹咋那么高兴？”

“我看那，八成是冲着小姐您来的”枫说着又忙起了手边的工作。“姜商请了戏子班就今儿晌午的事儿，小姐记得去听戏”

熙珍倒是喜欢听戏看戏，也是能哼上两嗓，只是枫的话里有话让熙珍心中咯噔一下“什么叫冲着我来？”

“我只是猜测小姐别忘心里去。”枫拿着手边几件衣服走了出去。

枫走后熙珍只是觉得无聊，不长一会儿的功夫便听见有人敲着自己屋的木门。“小姐，老爷找你！”说话的是枫的姑姑时秋，是个在熙宅有一定威严的人物。

熙珍回应到。满心疑惑的朝着那个被书香环绕的老屋子走去。

打开那扇木门前熙珍扯了一个笑容走了进去“爹，您找我？”

“坐！”熙老爷与熙珍一桌之隔坐着，熙老爷手边的茶杯正冒着热气“那爹就不跟你卖关子，姜商来了你知道？”

“知道枫跟我说了”熙珍回答到。熙老爷抿了口茶水“姜商的小儿子从西洋回来了带来了不少洋货来拜访咱熙氏，也算是给咱面子，还有一件事儿是想见见你”

“爹...爹枫不是说晌午有戏么！要不先去听戏吧”熙珍害怕熙老爷接着说下去急忙站起走向门口。

“站住！”熙老爷这一嗓子可是让熙珍停住了脚步“姜商的小儿子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和他在一起你就享清福吧！”

“可是爹...”熙珍回过身去正对着熙老爷。“没什么可是的，”熙老爷打断了熙珍的话“你还想着赖家那小子吧？哼！要是放在以前到还是能考虑你俩，但现在赖家已经不风光了，赖冠霖那小子留洋去了人家心里可有你？”

“他心里有我，我知道！”热泪涌出了熙珍的眼眶，熙珍止不住的抽泣。

“没出息！”熙老爷怒火上来了左手使劲一拍桌子。“赖冠霖那小子要是心里有你怎么不娶你？怎么不带你一起走？我看呐你在他眼里就是累赘！”

“爹！他说他回来就娶我，我信他的”熙珍用着哭腔说着。

“那他要是不回来呢？他要是娶了别人回赖家了呢？”熙老爷毫不退步的对熙珍说。“老爷，姜商在后院等您呢！”枫轻轻叩门然后推开木门说到。

熙老爷闷哼一声，一甩手只听‘啪！’的一声茶杯摔碎在地上。枫吓的一颤给熙老爷让出一条过道。

“小姐想什么呢？”回到房间枫一边为熙珍整理着装看着熙珍无神的表情问着。“枫，你说春霖到底死没死？”熙珍启唇问到。

“小姐，恕枫无礼，想问小姐为什么对这人如此感兴趣”枫正往木梳上撒了把水梳理着熙珍的头发继续说着“不过，在枫看来春霖这人啊，定是死不了！”

“死不了？”熙珍疑惑的问着。

“小姐您想，春霖这人是不是耗子上街人人喊打？”枫已经为熙珍打扮好了。正和熙珍走在去后院的路上。“若春霖真是死在了荒郊野岭的话，想必肯定有人发现，再加上这人杀的人多恐怕会被灭门了吧”

熙珍觉得枫的话中有理便点了点头。枫眼看着就要走到后院了急忙说了句，

“所以没消息不代表不存在。”便没在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