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夜鬼叫人

　　首先声明，这个故事有灵异色彩，故事进度比较慢，胆小的和着急知道结果的可以不看，免得被吓着。

　　在我的印象中，我记得很多农村流传的故事，这得益于小时候的一段经历。

　　很小的时候，村里有个寡居的老爷子，村里人都称他莽汉，他懂得许许多多的故事，我那个时候的很多小伙伴放学有空就去他家听他讲故事。

　　莽汉姓什么叫什么我不知道，他的一生就是个悲惨故事。据说他年轻的时候当过老师，娶了个漂亮的女教师，生了个胖小子，生活应该是美满幸福的，但是批斗那几年他因为讲课的言论被批斗了，媳妇惨遭批斗，不堪受辱跳河了，小孩太小不知道什么人给杀害扔到山腰上了。

　　之后他疯癫了，疯癫的他浑浑噩噩的活下来了。从此他的生活一落千丈，无人照顾，自给自足。

　　我们小时候经常偷偷摘点别人家的苹果桃子，核桃樱桃给他，他也不要，只是强迫他吃的时候他才会和我们一起吃一点点。

　　我们经常听他讲农村的“老毛子”，山上的树妖，偷鸡吃的黄大仙，埋在树下缸里的妖怪，收魂的故事，几乎他讲的故事都和鬼有关。

　　我小时候就胆小，被他吓得经常不敢走夜路，一个人不敢出去。

　　有次半夜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答应了一声，回去被老妈揍了一顿。说晚上有人喊名字千万不能答应，我也在应声之后想起了莽汉讲过关于晚上喊名字答应会死人的故事。

　　莽汉讲过，以前他小时候，村里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晚上听见门外有人喊他名字，那个小孩就答应了一声。从此三天，每天晚上他都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但是他之后就稀里糊涂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小孩的父亲第一天半夜就发现问题了(小男孩和父亲母亲三个人一起睡），父亲很奇怪，怎么他的孩子半夜突然就起床开门，直勾勾的往外走。第一次父亲意外小孩懂事了，夜里尿急自己上厕所呢，也没在意，他只是回想他突然惊醒的原因，似乎熟睡的他忽然汗毛倒竖就醒来了，醒来再没发现异常。

　　父亲等啊等，十分钟小孩还不见回来，于是就出去找。

　　那个时候天黑，父亲带着煤油灯在厕所，路边都没找到他的孩子，他赶紧喊起来老婆，两个人一起到处找，后来全村人都喊醒来一起找。直到天亮有人发现小孩就睡在麻池（农村种的植物的一种，浸泡的小水池）边的地里。

　　还好没啥事，就是孩子整个面部看上去有点暗沉沉的。

　　农村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找先生的，讲个迷信，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农村都是这么做的。

　　村里就有先生，当天白天做过法事，结果晚上父亲又惊醒了，他依然看到孩子起床，这次他起床跟在小孩身后，他倒要看看什么野鬼野怪这么大胆。

　　父亲看到他的小孩两眼是闭着的，走路很是缓慢，那天还好有月光看的清楚，小孩走一走，站住好像听一会什么，就这样走走停停再次来到麻池边地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父亲仔细看了看周围，月光不清楚，看的不真切，他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就抱着小孩回家了。

　　第三天父亲感觉找了附近几个村都是公认的有名的先生(阴阳先生，西北农村负责怪事，阴阳宅等红白事情的一种人）来了结这事，老先生来到他们一家门口就说了：“你们家招上怨鬼了，这小孩子恐怕他也没办法，赶紧去打听高人吧。”

　　老先生还建议，如果找不到高人，今天晚上多叫一些年轻男人到家里守到天明，然后再去找办法吧。

　　父亲和母亲没有打听到什么更厉害的人物，晚上叫了十多个年轻小伙子守在家，他们还提供了扑克，香烟，半夜饭，想着这么多人眼皮子地下应该没事的。

　　晚上十一点多吃过夜宵（农村里是夜茶和面条，简单的几个炒菜），众人打牌正乐呵呢，忽然所有人都不说话安静下来了，也没有原因，仿佛前一阵的热闹非凡不存在一样，突然的冷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在几个人张口要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一个声音喊“包子”，包子就是那个中邪小孩的名字。

　　这个声音听着很尖细，但是又不太像人的声音，事后所有人都说，第一次听到那声音的时候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农村人就是胆大，有带头的抄起铁锹木棍就往出走，反应慢的感觉带上各种各样的家伙，有桃木枝，柳木枝（提前备的，据说能打鬼），一小会时间都拎着工具去了外面，三五成群的找所谓的怨鬼。

　　但是他们忽略了小孩子，那个中邪的小孩子，在大家都走后直勾勾的起床（之前昏睡的），向着门外走去，等众人回来发现小孩不见了的时候，赶紧去找，父亲带头跑到麻池边，果然找到了他家的小孩，只是身体已经凉了。

　　这个故事我听后当时吓得每天睡觉都是捂着被子的，不敢露头，就怕被子外面我正睡的很香呢，一个怪物狐狸的脸切着我的脸邪邪的媚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一到床上就有这样的恐惧，这就是莽汉讲的半夜叫你不能应声的后遗症吧。

　　那次的我第二天将这事跟莽汉说了，他笑笑说他讲的都是假的，世界上哪有鬼怪啊。

　　后来听一大伯说，那天傍晚他看到莽汉拎着一只鸡和煮的饭，到前几天发生车祸的路段念叨什么小孩子不懂事、冲撞、饶恕之类的话语，他奇怪莽汉这是咋了呢，自己吃饭都是问题哪来的鸡，糟蹋肉啊。要知道我小时候不是逢年过节没几家舍得吃肉的。

　　还别说，我是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

　　后来上技校，因为在外地很少回家，寒假还去打暑假工，也就没有再去听过莽汉的故事，差不多一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

　　那年暑假回家，出去县城办事，骑的自行车（那时候我们那没有公交），因为耽误了些时间，眼看天色黑下来了，我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很多鬼故事，都是关于路边车祸的鬼故事。我们农村的路拐弯很大，去过陕北的人应该知道，不仅偏僻，弯度大，坡度大，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人间村庄，路边隔一段地就是某个村的坟地。

　　我胆小的毛病又犯了，使劲往回赶，快要路过莽汉家的时候，想起了那个喜欢讲故事的老伯伯，也就不那么怕了，毕竟也快到家了。

　　莽汉家就在村头的路边，离我家还不近。我看到莽汉坐在门口，微笑着向我摆手打招呼，我没有下车，礼貌性的也摆手示意。

　　回到家准备第二天去看看这个老伯伯，我问父亲：那个叫莽汉的老伯听了他很多年故事，明儿去看看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还行吧？

　　父亲叹了口气：哎，他是苦命人啊，两个月前就在家去世了，因为没有子嗣，发现的时候都死了好几天了，我们家还给送了套寿衣，帮忙挖坟埋葬来着。

　　我又想起了前一阵门口坐的那个人，这么多年我不可能看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