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陈年旧疾

回到宿舍就已经快10点了，不出杜雨若所料，王俊凯回去以后完全清醒，然后预料之中的饿了……

幸亏杜雨若之前让千玺他们带来了吃的，王源在王俊凯吃的时候顺便又蹭了几口。

“我先睡了。”千玺从浴室里出来，头上还顶着块毛巾，衣服沾湿了些许，一下扑到床上，困得眼睛有点睁不开了，艰难地拉上被子就不省人事了。

王源又和王俊凯聊了几句，然后也各种洗洗睡下了，现在一想到明天的训练来，他们就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毕竟动脑子也是个体力活，需要耗费训练所用的体力。

这个季节狗子们都还没褪完毛，杜雨萌回到宿舍好歹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家毛发旺盛的狗子，Cola在宿舍里待了一整天，看样子是憋坏了，都躺到床上了，那家伙还在用鼻子拱杜雨萌的脖子。

刚开始几下杜雨萌还能很有耐心地摸摸头，柔声哄哄，在后来就有点生气了，但还是摸摸头说：“听话，早点休息，明天带你一起去训练。”

或许这句话有点儿用，也或许是闹了那么几下累了，Cola竟然安安静静地趴在地毯上不闹腾了。

第二天没有起的那么早，临近早上八点时，三个宿舍的人才慢悠悠地醒过来。

吃早饭的时候，杜雨萌依旧像昨天晚上一样，只扒拉了两口就不再吃了，撂下筷子自己一个人发愣，将在座的所有人都扫了一遍，皱着眉盯了盯千玺，然后慢慢地移开了目光。

杜雨若张张嘴，想着强迫杜雨萌多吃点儿，却又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同样皱了皱眉，问道：“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样？”

杜雨萌不说话，慕羽然说：“做了个噩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醒了就接着全忘干净了……”

窦怜笙嘴里塞得有点满，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

千玺也抿了抿略微有些干涩的嘴唇，安静地看了看杜雨若，同样点了点头。

“没休息好吗？”窦怜笙扭头看了看千玺，因为嘴里还含着食物，说话有些含含糊糊。

千玺摇摇头，见到杜雨若又想问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却突然又看杜雨萌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杜雨若斜着眼瞥了一眼杜雨萌：“干嘛去？”

杜雨萌不说话，也不搭理杜雨若，径直走了。

看到姐妹两个之间火药味十足，王俊凯忍不住放下筷子，说：“哎呀好了好了好了！我呢现在也吃饱了，雨若姐，我替你去看看她去！”

杜雨若点点头，也迅速吃完了饭。

“诶？”王源一歪头，“思晴和玖栀这是怎么了？”

“嘶！”林玖栀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艰难的说道：“训练，感觉浑身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

窦怜笙先是在一旁听着，先是想起了刚开始学舞蹈那会儿，莫名其妙地就戳中了笑点，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口饭，险些直接喷在桌子上。

而王源直接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了——“哈哈！不要紧，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再疼上它个几天，熬过这一阵儿去，就没事儿了！”

沐思晴和林玖栀面部狰狞着抽搐，但是依然艰难地点了点头，拿筷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杜雨萌！”王俊凯一路跟着杜雨萌，一直跑到卫生间，“杜雨萌！叫你怎么不答应呢？！”

杜雨萌猛地一回头，下意识地与王俊凯拉开距离再次警惕道：“你来干什么？”

王俊凯略有不满的一个白眼翻上天，“雨若姐不放心，特地派我过来瞧上一瞧。”

“我没事，你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杜雨萌隐隐皱了皱眉，语气中略有驱逐的意思。

“雨萌……”王俊凯眼神中略带疑惑，一双桃花眼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亮晶晶的。

“回去吧！”杜雨萌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王俊凯不为所动，又往前走了几步，杜雨萌跟着往后退了几步，问道：“你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的嘴唇都白……”

“没事。”杜雨萌的语气依旧很平静，眼睛雾蒙蒙的，额头上溢出点点细密的汗珠来。

“你肯定在撒谎。”

杜雨萌不再和王俊凯争辩，也不再说话，好看的眉毛眼见着就要拧成麻花了。

“你在骗我。”王俊凯非常认真地说。

杜雨萌也不否认，反而非常坦然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王俊凯认真地样子看起来有些二，但是其震慑力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可是他还不能以自身气场压制杜雨萌——杜雨萌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气场”不“气场”。

“你身体也不舒服吗？”王俊凯依然很严肃：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千玺的状态也有点儿不好。

杜雨萌好像是隐隐约约地点了点头，眉头愈发锁的紧了，两个人对视一阵，僵持不下。

最终，杜雨萌还是没能撑得住，一只手臂支着洗漱台，另一只手腾出来猛抠喉咙眼，小半截身子趴在洗漱台上一阵干呕，“呕！咳咳咳！”

“咳咳咳……呕——”杜雨萌一面剧烈地咳嗽，一面干呕，另一只手还同时猛抠喉咙眼，直到将今天早上吃的那一点点食物全部吐出来，这才收了手。

打开水龙头，杜雨萌洗了洗手，抹了一把脸，微凉的水刺激得她更加不自在。

王俊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你你你”地“你”了半天。

杜雨萌这才回神看了看王俊凯，脸色看起来愈发苍白，“好了，现在我没事了。”然后起身往外走。

“你真的不要紧？”王俊凯有点儿不确定地问。

杜雨萌点点头，还没等做出下一步的反应，王俊凯就开始问：“那你不再去吃点儿东西吗？”

杜雨萌摇了摇头，心里翻了个白眼：再吃东西，这是想让我再吐一遍吗？

“那一上午的训练你能撑下来？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的，而且还有可能低血糖……”

“撑不下来就硬撑。”

对于这个回答，王俊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撑不下来就硬撑”，听起来有点酸酸的味道。

从小消化系统就一直不太好，又是忌辣又是忌冷，有很多东西别人吃了没问题，可是她却连碰都碰不得，每每到了夏秋两季，每次吃完饭就会发作，只有保证腹内是空的，这才能减少发作次数。

可是这种方法就相当于整整半年不吃东西，对肠胃伤害也很大，往往到了最后，就经常会有眩晕感。

杜雨萌简单地概括了一下自己的病，然后跟王俊凯说：“帮我保密。”

“……”王俊凯没有说话，良久才问道：“为什么不去治？”

“治了。”杜雨萌背对着王俊凯，感觉好像是苦笑了一声，“可是我该怎样才能按时吃药？”

在韩国，公司给安排的日程非常紧——这也是杜雨萌回国发展的原因，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会把慕羽然窦怜笙她们牵扯进来，往往等到赶完通告，离吃药的点儿可能就已经过去大半天了。

“然后你就一直这样拖着？”

“……”杜雨萌没答话，一挑眉，似是反问了一句“不然呢”。

王俊凯点点头，“我会帮你保密的，祝你早日康复。”

杜雨萌微微颔首，像是说了声“谢谢”。

然后两人分道扬镳，今天TFboys要上声乐课，而她们还需要继续和练习生们一起训练。

有一些不可思议，王俊凯有点儿好奇：既然说是旧病，那她这十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王俊凯仿佛听到耳畔响起杜雨萌的声音——“熬不住就硬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