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拱 察觉与无视

时间在不经意之间流逝，穿行在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迷宫中，四周一成不变的单调环境让时间的流动变得难以估计。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对镜子和镜中人——这么说有些奇怪——产生了心理疲劳和条件反射。莱斯甚至在被脚底冒出的镜中人抓住脚踝的同时，动作迅速且面不改色地一鞋底把那顶着自己皮囊的东西给踩了回去，那熟练程度简直把格瑞看得一愣一愣的。

更别提当时莱斯还摸了摸鼻子，似乎还挺不好意思一样：“膝跳反应。”

……行。

我就当你家膝跳反应的开关在脚踝上了。

被莱斯逼得吐槽之魂觉醒的格瑞提刀看着莱斯愈发轻快地穿梭在成群成片的镜像人群中，脚步轻盈，身形敏捷，还有那牵引飞刃的翻旋身姿，飞刃舞出莹白的残影，每过一处便牵起一线光碎，衬着各处突起的绿色剑影和银色刀光，就好像一场刀尖上的舞蹈，带着心惊胆战和绚丽夺目。

但是，这场秀唯一的观众，是一个从小就没什么艺术鉴赏力的格瑞。他现在在意的，是莱斯熟练到不可思议的武器操控，这家伙和元力武器的配合简直契合得天衣无缝。

“凹凸大赛，还真是谁都不能小看啊。”

从天翻越而降的莱斯退回到格瑞身边，他身上宽大的裘衣已经连着内衫破了好几处，每当动作的时候都能瞥见衣下肌肉的连理走向。

随手抹开右眼下一丝刀口渗出的血珠，莱斯没有丝毫波澜的目光里夹杂了几分冷意，右侧虎牙咬住下唇，口中轻飘飘地啧出了声。

“你还真是有把厉害的刀。”

格瑞的眼睑微垂，醇紫的深沉眼眸却停留在身侧。

他不会看错，那双银白淡眸中，暗流涌动着的，是烦闷不满掩饰下的浓重杀意。与他们这些参赛后才初具规模的杀气不同，那是早就身负千万条人命，终日沐浴在血雨腥风之中才能沉淀出的眼神。

那种平静中倒映着一片尸山血海的眼神。

莱斯压下身形，重心前倾，跨步成弓，如同一匹准备将猎物撕咬殆尽的狼。

右脚如慢镜头般迈出，而下一秒其身形已移动到了怪群中心，旁观的格瑞瞳孔一缩，心中一阵惊异，然仅过了一息，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此起彼伏，一瞬之间光碎缤纷，绚丽得碍了视线又花了眼。

莱斯这才缓缓收起架势，昂起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在眼前化作了朦胧白气，四散的光碎映在颊边，额间碎发轻轻飘荡，阴影覆盖下看不清眼底神情。

#急躁了啊……我#

#甚至为了让自己冷静，还用了那个家伙的招式#

#所以我才讨厌持久战啊#

那双奇异的蓝色眼眸自脑海中一闪而过，莱斯立刻皱了皱眉，厌烦之意溢于言表。

“莱斯。”

等了有一会儿，格瑞还是不见莱斯有所动作，只得出声提醒。

“嗯？”

“走了。”

“啊。”

格瑞意味不明地瞥一眼莱斯，总觉得这家伙有些不正常，战斗的时候尤为明显。

似乎是个可悲的家伙。格瑞下了定义。

嘛，来参加凹凸大赛的，或多或少都有秘密。

但都，与我无关。

格瑞女怎么亚都雨瓦无瓜。

伊莱斯女怎么能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