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拱 魂不守舍

“没事，老毛病。”莱斯推开格瑞，低下头刻意将视野控制在地面，结果还未看清地面就是一只手抚上了眼睛，严严实实地把视觉尽数阻绝。

“地面里也有。”

“……”

＃我想哭了＃

＃大兄弟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现在我连路都不敢走了＃

“是不是，四面都有？”语调明显有些发怵。

格瑞谴责了三秒有点想笑的自己，点了点头，而后想起莱斯现在并不能看见，只能开口：“洞顶上不清楚，多半是。”

“……”

＃我想骂人＃

莱斯感觉自己的兜帽被人拉起，盖在了头上，帽檐的绒毛扫在鼻梁上。“这样就看不见了。”

试探着睁开眼睛，眼前果真是漆黑一片，隐隐有团运动的影子从绒毛中透出来。莱斯知道，那是格瑞。

“谢谢。”

＃原来大赛第二内里是人·妻属性的＃

“嗯。”淡淡的回应声传进莱斯的耳朵。当人的视觉陷入黑暗时，其余的感官就会成倍放大，比如被牵住的手腕正精确而诚实地将皮质手套的质感传递给莱斯，洞中回荡着格瑞有节奏的脚步声，与他略微凌乱但踏实的步伐此起彼伏。

莱斯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稳步跳动的心脏，却是第一次在听见自己心跳声的同时，感受到第二个人的心跳如他那般相似。莱斯猜测着自己的脉搏是否也能被那只手清楚地察觉。

＃怎么感觉有点微妙＃

＃气氛好像…有点尴尬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左手从裘衣中掏出两包暖手袋，在空气中还散发着白色热气：“咳，格瑞，这个你拿着。”

就算看不见，莱斯也能想象出格瑞一瞬间空白的表情，因为他的步伐突然乱了一拍。

“暖手暖身用。”

“……自己留着。”

“我身上还贴着五块暖宝宝。”

“……”难怪他身上这么暖和。

格瑞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咽下了满肚子的吐槽，接了过去，“谢谢。”

莱斯细微地翘起嘴角，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但是这次的氛围让莱斯舒服了许多，于是他安心地将思绪放远，回味起之前的梦境。

当时，他还隐隐记得，梦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而梦中场景似乎有三个。

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他的父母，但是……妹妹？

＃我有个妹妹？＃

＃可是，老师从没有提到过啊？＃

＃以前的记忆也几乎想不起丝毫＃

＃当年的伤害果然影响很大啊＃

格瑞拉着莱斯拐了个弯儿，他敏锐地发现手中的人完全把主导权交给了他，很放心地神游天外。

‘ 这么信任我？’

格瑞观察着冰壁里的眼球，它们就像是监视器一样望着外来者，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它们的瞳孔所对的方向有一些偏差。格瑞就是跟着这些偏差在走，不像莱斯将它们看作视线，而是把它们当作路引，穿行在错中复杂的冰洞中。

‘走对了’

视野忽然开阔起来，格瑞环顾四周，这里就好像是个天然冰窟，光线也较之前亮堂许多，最重要的是，这里终于没有了眼珠。

“莱斯，可以把帽子取下来……”脚下突然耸起的冰壁让格瑞瞳孔一缩，拽着莱斯的手猛得一推，二人向相对的方向跃开。

在格瑞出声时就回过神的莱斯拽下兜帽，就见四周都耸起镜子似的冰壁，将两人隔得远远儿的。

莱斯抚上倒映着自己面容的冰壁，另一边的格瑞也抬头望着高耸的冰壁顶。

两个人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镜像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