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悬月阁,
“苏先生,萧公子来了,”
侍女眉眼低垂,语气清冷淡然,不卑不亢,
苏佑合上书,起身走出门,
来到大堂,高大俊郎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捻起茶杯,浅饮,
“来了,”
说着,重新给来人倒了杯茶,
“从父亲哪儿得来的,上好的甘侯,尝尝,”
苏佑抿唇浅尝,入口清香,入喉甘甜,
“不错,”
萧乾挑眉,苏佑嘴巴挑,能让他说不错,或许这次父亲买对了,
“你哥哥身子好些了吗?”
“穿骨之痛,又如何是一朝一夕可修复的,”
回想家中兄长,萧乾心下叹气,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兄长受伤,他又怎么能不难过,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伤害兄长的人才更加该死,
思及此,萧乾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那日抵死不从的贼人落入缪然手中,吐出不少东西,连京中几户人家也牵扯其中,倒是有点意思,
一个朝廷要犯,光明正大的在大景境内对萧家动手,说没有内情,谁信,
“我瞧着当日那人,似乎并没有杀心,”
苏佑思索片刻,悠悠道,当日他虽及时赶到,那人却并不是没有机会下手,,,
“不论如何,伤了兄长,就该死,”
他不在乎内幕,敢动手,就要有赔上性命的觉悟,
这般想着,萧乾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差点忘了,呐,这是沈家送来的,”
苏佑抬眸,
“给我?”
萧乾点点头,
苏佑抬手接过,打开,
“因为你,沈老爷子多年夙愿终得圆满,我心知你不愿引人耳目,并未告知他你的名字,他却硬要写封信,托我转交,”
半月前,苏佑递来消息,或有沈家之子的踪迹,在看到那半块玉佩时,他就知道,苏佑说的没错,
他把东西送去沈府时,沈老爷当时就老泪纵横,当天晚上就随人一同前去,用最快的速度接回了那个流落在外的唯一的嫡孙,
“正巧,明年开春,沈家姑娘就要与凤家结亲,陛下开恩,特许沈将军归家,如此也好父子相见,”
说到此处,萧乾叹了口气,他还记得小时候与父亲前去沈家,那个粉雕玉琢的白嫩团子可爱的紧,长大些见到他,便会糯糯的喊哥哥,
沈将军在外征十数年,震慑边疆,护我大景国土,实为大景功臣,其妻子三人却在外被贼人追杀,等他们赶到时,沈夫人已没了气息,在附近河流找到了重伤昏迷的女儿,唯一的儿子,却再没了踪影,
沈家女儿被河边的树枝挂住,才侃侃保住性命,其手中还牢牢握着弟弟的衣角,河流之下便是悬崖,若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一夕之间失去妻儿,实非人所能承受,年过花甲身体康健的沈老爷子一夜之间白了头,沈将军更是不眠不休的找了整整一周,直至身体承受不住,大病一场,
如今终于寻得爱子,也算圆满,
苏佑看完信,轻轻折起,言语中感知肺腑,用情至深,沈家的确非常重视这个孩子,,,
回来后他已知道那孩子的过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沈将军是何等人物,又有多少人想把他拉下来,明面上是贼人抢劫杀害,可背地里有没有阴谋,不得而知,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当年沈家没日没夜的寻了整整一月,而后到现在,仍有沈家人不遗余力的寻找,数十年过去,其范围已经扩展到了别国,都了无踪迹,苏佑是怎么找到他的,还是在大景境内,
“巧合,”
许是天意如此,不忍那孩子孤单一生,他才能遇到他,
萧乾挑了挑眉,
“过几日十五,沈家设宴,你与我一同去吧,兄长也会去,”
“我如何去得?”
萧老爷与沈将军交好,设宴邀请自是应该,他与沈家可没有关系,
萧乾视线飘过来,带着一丝趣味,
“怎么说你也算是沈家的恩人,如何去不得?”
苏佑眨眼,刚要开口,萧乾悠悠道,
“你不想再见那孩子一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