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花之卷 第五章 救赎与欺骗

“啧，一个女人。”船舱隔间里传来男人细小而轻佻的声音。

“独自一个人，连个家仆也没有。”

“从家里逃出来的浪荡子吧。”男人轻笑，“就这样出来在男人面前晃，真出了事情也没有办法啊。”

男人身边的几个男人都放声大笑起来。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来来来!”

船舱另一边的女人并不知道也不在乎她在别人口中的样子。她手里紧紧握着两根干枯的草，草茎很长。两根草一根白一根黑，一阴一阳，相辅相成。这是当年她祖上留下来的阴阳草。此时女人印着红色樱花的包袱里，还放着散发着奇异香气的油膏和白色的蜡烛，以及一个漂亮的不知道盛着什么的白色带塞瓷瓶。

她定定看着这些东西，眼里似乎闪着火光。她感受着船身的荡漾，水，这就是水的感觉。她第一次感受到海水，她喜欢这样在海上漂泊。

——我们走吧!藤野君!就算是亡命天涯也好，我跟你走啊!

——不，不行。

——奈奈子只要跟在你身边就好，奈奈子这辈子都是你的!

——不，不……

——藤野君!

——可你是，不幸的黑猫啊!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想的事情。她收回目光，揉了揉太阳穴。她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瘫在了席子上。

忽然有什么人闯进门，小林奈奈子猛地回过头，看见了一身酒气，脸色潮红，朝她走来的粗鲁男人。

“跳支舞……”男人趔趔趄趄朝她走过来，眼睛放肆的在她身上瞄来瞄去，嘴角夸张的勾起来，“给大爷我，跳支舞……”

“我，我不是…”她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男人推到在榻榻米上。

“一个女人，独自乘船的漂亮女人……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们可是，缺这口……好久啦……”

“离我远一些!我是小林家的女人，是小林家的黑猫!”

男人一身酒气的逼近了小林奈奈子，小林慌张的在他身下挪动自己的身体，两只手紧紧抱住衣服。男人才不管这些，他一把撕裂了女人精致漂亮的和服，女人同时就大叫起来。

“吵死了……快取悦我啊!”男人一双粗糙的大手覆盖上女人的脸，堵住了女人的嘴。女人纤弱的手臂被禁锢在头顶。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觉得自己被放开了。她张大口大口呼吸着，脑海被愤怒充斥。她不明白，她所追求的自由，就是这样的自由吗!？

“我可是……”她刚想说话，却因为男人的动作无法说出口。

她可是，小林家的黑猫啊!能这么对待她的人，只有藤野一个人而已!她狠狠咬了下去。

“啊!!”

男人痛苦的叫出声，一下子把女人的头磕在墙角。

“贱妇!”他狼狈不堪的大骂，瞬间酒醒了一半。但是愤怒和痛苦让他变得疯狂。

女人同样也疯狂了。

“滚开，滚!，我可是……小林家的黑猫!”

女人忍受着奇耻大辱，看着男人再次向她走过来，她的脸扭曲起来，无法控制的扭曲起来。

“我可是……小林家的黑猫……”她的声音淹没在男人愤怒的怒吼与殴打撞击声里了。

……

小林加代最后见到了奈奈子，她的母亲。那是在捞上来的一堆尸体里找到的，小林奈奈子赤身裸体满身伤痕还泡的浮肿青紫的尸体。

小林加代嘴唇颤抖着，不停的哆嗦着看着她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当初船上发生了什么。除了小林加代。

——母亲，这是什么？

——不要动那些东西。会招致不幸的。

——那母亲还要这么藏着它们，这些东西，不该是毁掉吗？

——它们是好孩子，我才是会招致不幸的那个。好了好了加代，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可是……

——这些东西，如果像是我这样用，是可以杀很多人的。加代，我不希望你碰这些东西。

——可是我不是要接你的班，成为小林家的黑猫吗？

——不，不。加代，我希望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去接触我手里的这些。

——害人终害己，加代，你记住。

小小的小林加代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眼前似乎闪现出小林奈奈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诅咒全船人的模样。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