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啡之卷 第四章 非尘少年

灵巧非常的手指轻轻拂过漂亮的雕花门把手，宛如樱桃般灿烂水嫩的唇勾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微笑来。念柒瓈把门掩的一丝不苟，回过头，对着屋子里的夏洛蒂一笑。

“夫人想要做的，是什么交易呢？”念柒瓈的声音很清透。

女人笑着用食指轻巧的指着这个少年，“你……”

念柒瓈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女人。

“我？”念柒瓈笑。

“你真是个独一无二的人儿……”女人笑着说，三两步走到少年面前，勾住了他的肩膀。少年笑了一下，不动声色。

“要是有那么几分可能，我还真想把你收入囊中呢。”

“承蒙夫人抬爱……”念柒瓈笑。

“但是啊……”女人佯装可惜似的抚弄了一下少年精致脱尘的脸颊，“我有更舍不得的孩子要宠爱呢……”

“那不如，”念柒瓈笑，女人的手像是蛇一样在他身上游走，但是他没有丝毫动作，“我帮夫人除了他，如何呢？”

女人似乎沉醉在少年美丽的脸颊里了。她声音弱弱的抗拒着，“那可不行……我今日找到念家来，也是为了那孩子。”

女人愈发喜欢这个迷人的少年了，似乎呆在少年身边就会窒息一般。但是这种窒息感是如此美丽，就如同死亡本身一般的凄美。啊，这么美丽的人和这么黑暗的心，这种存在，本身是一个多么可爱又可恨的事情啊。

女人沉醉在哈姆雷特式的感慨里，暗自评价着这个丑陋的罪恶少年。

“为了那孩子？”

“为了威尔斯……”

念柒瓈勾唇笑着，“在我这里做客的，可是有两位，不知夫人您说的，是哪一个呢？”

“哈……”女人笑了一下，手指抚弄着少年的头发，“这很重要么？”

“夫人都说了要交易的，不知道筹码，我又该怎么交易呢？”

“是那个女孩子的哥哥。怎么，这么说，你清楚了么？”

念柒瓈的笑容忽然凝滞了。

他躲开了女人抚弄爱怜的手指，神色和缓，不慌不忙的做到了主位上。

他声音冷淡的又温柔的，说着漠不关心的的又十分在意的话，“要拿他做些什么交易呢？”

这个少年忽然的冷淡并没有让女人感到不悦。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个念家少爷，和她的威尔斯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一手把持着不寐，这些年来，她见识的事情，关系和人，可是多的很。

“我要这个孩子……”女人笑着说，“同时，我把不寐给你。”

念柒瓈看了她一会，随后说到，“我要不寐干什么……你若有些许诚意，那就给我我想要的。”

“那……念少家主想要什么呢？”

“我要你手里的‘药’……”念柒瓈的眼睛里没有色彩，“我要直接的和洋商交易。”

女人沉默的时候，念柒瓈再一次开口，“我念家好歹也是经营药材起的家，总不能偏了本行去干娼妓的生意。再者说，若是交易，还是有点诚意的好……我同你收留的那些少爷不同，他们一穷二白，除去你毫无价值。而我，本身自带筹码……”

“夫人您说，是不是？”

女人思考良久。

她手里攥着的药的交易权，是万万不可能给了别人的。若只给他权利去直接和那些商人交易，就怕会威胁到她自己。说到底秦玖言只是一个男妓，她又为何要为他付出多少呢？

“昨天来拜访念家的两位少爷正在一间屋子里……”念柒瓈接着漫不经心的说，“不过念家粗茶淡饭，招待不周，似乎让一位少爷染了病，没什么活头了。”

“他死了？”女人问到。

“夫人若是弃他不顾，死，不过是早晚的事。”

女人垂下眼睛想了很久。一个浪荡的女人不见得是一个傻女人，夏洛蒂也并不是傻女人，她心里这天平早就告诉她一切了。但是她舍不得下这个决心。她心底里期待着的死亡与毁灭得美丽的剧本，她对看着这个生命拼死挣扎的美丽的渴望超越了一切。她是个悲剧美学家，是个美食家，是个浪荡的以男色与生命之美为食的美食家。要一个已经闻到美味的香气的人放弃这盘珍馐该是多么困难!

“这样也好……和商人交易不是一件容易事，我们倒也是缺一个帮手。”女人说。

念柒瓈笑了一下。

女人也笑了一下。“可我的威尔斯，他在哪里呢？”

“夫人莫急，我这便吩咐人带他来看你。”

念柒瓈站起身，用灵巧的手指打开门，缓缓迈出一只脚去，他忽然回了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夏洛蒂。

“不过夫人千万要看好这位少爷……若是他再来打我家念儿的主意，在被念家抓住，下一次的条件，夫人您可能就……担不起了……”

念柒瓈笑得温柔美好。女人回以魅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