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把你们带到这里。”索亚说,“剩下的,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秦玖言透过窗外看了看。“这里离念家还有多远?”
“不过三英里了。”
秦玖言和应礼下了车。索亚把车开走了,他们一点点走近索亚所指的念家,却在离那里不过几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想现在要去拜访念家么?”
秦玖言看了应礼一眼。
“不用。”
“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玖言的眼睛漆黑,“等。”
“等?”应礼并不明白。秦玖言也没有再多解释。等——秦玖言知道,自己这次前来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可是也并非没有胜算。他只能等,等到一个好时机,最好是念临风一个人走出家门 或者他一个人回到家。
“你打算杀了他?!”应礼压低声音说,口气很惊讶。
秦玖言在古柳树下坐了下来。
“我和她,都是背负了一条人命的人。”
“命……在你看来,命如此廉价吗?”
秦玖言看着这个眼睛迷死了人的少年,心中泛起一点冷嘲。
“我们的才廉价。”秦玖言说,“这种有钱的大人物,命值钱的很。”
秦玖言并不是看不起眼前这个被乞丐抚养长大,而后顺其自然成为夏洛蒂玩物的少年。他没有资格去对这个少年冷嘲热讽。他本身也是廉价的不能再廉价的垃圾,如今他和他都是夏洛蒂饲养的狗崽,谁会看不起谁呢。
可是,他不可能选择像应礼一样,毫无生机的任人欺负与揉捏的活着。他要堕落,他要腐烂 他要颓废到无以复加,他要在沼泽里自我腐烂,也不应该有任何别人的外加压力!因为他秦玖言本来就是腐烂的内心潮湿的人。他厌恶堕落,可是如果必须堕落,他愿意自己走进那沼泽将自己掩埋……
“命……都是一样的。”应礼说。他的脸似乎回到了当初秦玖言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的迷人。
“秦玖言,你的命也只有一条。”应礼说。
秦玖言冷冷的笑了一下。“为了她,我愿意舍弃我所有的东西。”
应礼的眼睛里所有的光芒都沉默了。
“那加上我这条命,胜算会不会大一点?”
秦玖言抬起头,看见应礼对着他笑了一下。柳树的光聚集起来,照在他漂亮的眼睛上。他的眼睛格外迷人。
“嗯。”秦玖言低下头,把脸重新埋回阴暗里。应礼的眼睛不停的在他眼前闪烁。会保护秦十念的人——大概,可以信任吧……
屋里的少年端起茶杯,茶杯里的浅绿的茶叶在少年手中沉沉浮浮,就像是在不停的挣扎。
少年面前的棋盘上方格纵横交错。女佣把棋子一个个收起放进棋盒。
“少爷,门外不远有两张新面孔。”进来的一个男子行了礼,对着少年说道。
“与我们有关?”念柒瓈抿了一口茶,问。
“不清楚。”
念柒瓈冷漠的放下茶杯。“随他去。”
“是。”男人打算退下时,身后少年冷冽的声音忽然传来。
“若他们有碍念家门面,赶走就好。”
少年的声音显得格外莫不经心。似乎他生来就是一个冷漠的狠厉的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