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愣住了,她一向有个不记人的毛病,这人……谁啊?
但是宋明月不认识从来不直说不认识,非常熟练地摆出一副惊喜且熟络的态度:“好久不见啊,你变化真大。”
男生收敛了自己那没样子的坐姿,坐得板正了起来,语气里也藏着惊喜:“你还记得我?”
不记得了,但是宋明月会装蒜啊,顺嘴扯淡:“记得啊,怎么就不记得了,你人长这么帅我怎么可能会忘?”
那个男生笑了笑,他的长相说是阴柔也算不上,就是太精致了,有一股奶油味,笑起来的时候倒是蛮阳光的,说话也落落大方,给人一种热情又开朗的感觉。
“你倒是没什么变化,从小到大都这么好看。”
宋明月也顺着他的话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一边笑一边拼命地抓住这人身上的某些特点使劲地在脑子里面回忆,她从对方的话里提取出了两个信息,一,他们确实很久没见了,二他们小时候认识。
她小时候在孤儿院,自从把小胖妹收拾服帖了之后她就开始有目的地到处收小弟,和她玩的好的男孩子太多了,不,应该说是认为自己和她玩的好的男孩子太多了,她实在想不出这人到底谁。
但是没关系,想不出她可以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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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哭啊?”今天已经是晏千里第五次掉眼泪了,以宋明月如今贫瘠的人生阅历真是没有见过这么能哭的生物,连那个自认为自己比苦菜花还苦的刘书颜女士都只是早中晚按时掉一次眼泪而已。
她是真搞不懂晏千里哭的理由,笔盖找不到了要哭,积木塌了要哭,她和别的小朋友去荡秋千没叫上他,他还要哭。
宋明月其实是不太能见的别人哭的,她之前也经常和刘书颜吵架,她觉得那个女人脑子有病,可是每当刘书颜吵着吵着就哭起来的时候她就自己气短了一截。
可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刚开始宋明月还能耐着性子哄,现在则是真的不耐烦了。
晏千里见宋明月不来安慰他,哭的更委屈了,抽抽噎噎道:“你…你…不许跟他们玩。”
宋明月见他哭的更凶了,顿感一个头两个大,强忍着把人揍一顿的冲动,从逐渐暴躁的脾气里挑出了一点蹩脚的温柔出来,耐着性子道:“你这是不讲道理,我为什么不能跟他们玩?”
晏千里见宋明月居然还问他为什么,直接扯着嗓子嚎道:“你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还问我为什么!反正你是我的,你不许和他们玩!”
宋明月噎住了,因为她不止和一个人说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这种既可以套近乎又不用承担责任的话,她甚至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他说的了。
只能叹口气,把之前自己挖的坑给填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是我朋友,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不至于这个都要计较吧?”
宋明月走到蛮不讲理的晏千里旁边:“都说了是“最好的”我和他们只是偶尔在一起玩,我其他时候都是陪你一起玩的。”
晏千里见宋明月过来安慰他了,哭声渐小,抽抽搭搭道:“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晏千里在孤儿院里不受待见,只有宋明月愿意和他玩,他只有宋明月这么一个朋友,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
小孩子就这样,总喜欢用一些宏达亘古的词,如“一直”“永远”“一辈子”,仿佛这样就可以修饰内心对未来不确定的彷徨与无措。
宋明月一向把这种承诺当笑话,随口应道:“嗯,永远。”
“那…那你不许骗我。”晏千里吸了吸鼻子,道。
宋明月有些好笑:“我如果骗你了你能怎样?”
晏千里止住了哭声,只是望着她:“如果你骗我了,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宋明月想: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呗。
但是宋明月不知道的是,晏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我不会再任由你你把我丢在原地,我想要的我会自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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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