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 少年人

虞粥粥跑累了。

她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牵起挂在脖子上的湿毛巾一角在冒汗的鼻尖擦了两下。

太久没晨跑，现在跑起来比以前要吃力很多。和以前酣畅淋漓的感觉不一样，这次长时间的运动过后，她只觉得腹部一抽一抽痛，连带着手臂和脖颈也泛酸。

她胡乱地再擦两下脸，把毛巾盘脖子上，沿着小路小口喘气着回家去。

今天高一开学，她得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掉，还得收拾收拾自己的衣服。

虞粥粥回到家的时候，只有家里的布偶猫醒了，在窗台上踏来踏去地小声叫唤。她小心地用钥匙打开门，尽量避免发出什么声音吵醒父母。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两人早就醒了。父亲坐在餐桌上嚼着有点老的荷包蛋，旁边放着冒着热气的牛奶。他位置的对面，放着一份同样食材做好的早餐，只不过盘子里的荷包蛋看起来明显要煎得更好，牛奶也添满了杯子，好像随时要被洒出来一些。

虞粥粥走进家门，轻轻把门合上去。她看着脸上满脸倦容的父亲，小声叫了句“爸”。

餐桌上的男人抬头疲惫看她一眼，朝她挥挥手：“快来吃早饭。”

虞粥粥点点头，走到餐桌面前拉开椅子坐下去。她喝了一口牛奶，咬着筷子纠结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爸，家离学校不远，要不我自己走过去吧，东西其实也不是很多，之前学校通知不是拿过去一些了吗？”

男人垂着头没有说话，他夹着荷包蛋的手却顿了一下。

“不需要，我送你过去。”

虞粥粥抿抿唇还想说什么，但她还是沉默着低下头去咬蛋白。

虞粥粥收拾好东西后把书包背在身上，她拖着略显笨重的行李箱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地缓缓下来。父亲已经收拾好，手里拿着她装着衣物的收纳盒在玄关等她。

她慢吞吞走下去，抱起懒洋洋地趴在鞋柜顶的布偶猫顺两下毛，有点不舍地小声说，

“可可，再见。”

她把猫放回它原来趴着的地方，和厨房里匆匆走出来的母亲拥抱。

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妈，再见。”

母亲没说话，眼眶红了一圈。她又拉起那个笨笨的行李箱走出去。

虞粥粥坐到车上后往窗户外看，那只叫“可可”的布偶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鞋柜顶又走到了窗台上，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车子。母亲也站在门外，低着头抹去眼泪。

她眨眨湿润的眼眶，把目光收回来。

车子后视镜里的属于家中的红色屋顶一点点模糊，成了一个看不清楚的小点点。

一个转弯后，模糊的点也消失了。

虞粥粥看到了自己的高中学校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