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找什么人吗?
段民商我找一个沧州的徐姓官员,徐祥安。
警察最近的沧州大小官里都没有姓徐的。
段民商是,呃,二十世纪中期的。
警员盯了他一会儿,视线又转移到系统上。
警察二十世纪?几十年的档案了,这儿哪有啊,兄弟。
段民商那,您看哪儿能想办法找找啊?
警察不知道,兄弟,在这儿是找不到了,你要真想知道,还不如去街头问问那些老爷爷奶奶啥的。
段民商谢谢警察同志。
警察没事儿,你们走吧。
走出了公安局,两人对视一眼。
栗利沧州这样的高龄,虽然不多,但一大把年纪了谁还会记得,就算真有人记得,那我们也未必能找到这样的人。
栗利叹了口气。
段民商为什么?
栗利你家老头老太太快八九十岁了还在街上溜达啊!
栗利没脑子。
臭娘儿们,老子脑子比你还好使呢。
栗利一个一个逮着问吧,分开来。
栗利迈下台阶,向街口走去。
栗利爷爷,您认不认识徐祥安?
路人爷爷什么?什么安?
栗利徐祥安!
路人爷爷雄安,认得,认得,好久没来看我了哩,雄安呐,这孩子。
大爷乐呵呵地摇着扇子。
路人奶奶人哪是问咱家雄安,人家要找徐祥安,老头子,你听错了。
一旁的老太太数落他。
栗利刚失落完又欲掀起一阵欣喜。
栗利奶奶,您认识徐祥安?
路人奶奶不认识,不认识。
路人奶奶我家老头子也不认识,你上别处去问啊。
路人爷爷我认识,我记起来了……
大爷突然想起什么。
路人奶奶去去去。
路人奶奶老头子,看花鼓戏。
老太太抢过大爷的扇子,给他扇扇风。
路人爷爷他不就那冤官嘛,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
大爷讲到一半,老太太伸手打了他手背一下,冲他努眼色。
路人爷爷啧,现在解放了,你还怕啥呢?……疑神疑鬼,小心出事儿,还怕他晚上翻墙过咱家来害你呐……
路人奶奶呸,这老头子,一天天说什么鬼话呢!早知不带你出来看戏,回家去,咱不看了。
老太太愤然站起,连拉带拽把大爷拉走。
栗利段民商!
栗利赶紧朝不远处的段民商大喊。
栗利跟上去。
两人跟在老夫妇后头,老太太把大爷扯回了家,关上大门,栗利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老夫妇家处在两家人中间,左邻大户,右邻民房。
段民商咋了?
段民商跟上了,却还没反应过来。
栗利你要找的人多半跟这儿有关系。
栗利让我想想是哪家。
栗利肯定是大户呗,左边,果断左边。
栗利栗利欲大步前去。
段民商慢着。
段民商右边。
栗利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段民商直觉。
栗利噗嗤。
栗利乐了。
栗利你还有直觉?
段民商你自己看,右边那明摆着是个小平方,徐家垮了,哪住得了大院。
栗利万一后代飞黄腾达了呢?
段民商不好说,还是去右边吧。
段民商跟上啊。
大门紧闭,段民商扣了扣门,里面传来动静。
大叔谁呀?
大门开出一条缝,一个中年男子向外探视。
段民商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
栗利叔叔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旅游的,方便到你家借口水喝吗?
栗利挤开了段民商,献上无公害的笑容。
大叔行啊,来来来,进来吧。
大叔桂叶啊,倒两杯茶来!
大叔把两人领进门,像是在唤女主人。
大叔你的伤,是救人弄的?
大叔嘬了口烟。
段民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女主人团子,今后要向哥哥学习,乐于助人,知道不?
女主人摸摸孩子的头。
栗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团子我小名儿叫团子。
栗利那你大名儿呢?
团子叫……叫徐石石。
孩子一头侧歪过去,向母亲求夸奖。
栗利那,为什么你小名儿叫团子呢?
团子因为我很胖,像个团子,但是我喜欢吃团子。
团子拍了拍圆嘟嘟的肚皮。
栗利姐姐带你去吃团子好不好?
团子好!
团子兴奋起来,但又低头下去。
团子不,不吃了,今天我已经吃了两个团子了,不能吃了。
栗利为什么啊?两个团子,不多呀?你不想吃你最喜欢的团子了吗?嗯?
团子姑姑说了,我们家不能再吃太多团子了,吃团子太贵了。
栗利不贵呀。
团子大家不吃饭,就浪费了。
团子弄着女主人的衣角,扭扭捏捏。
团子我们没有钱了,不可以浪费。
徐家真的是垮了,生活也远不如前,栗利和段民商对视了一眼。
栗利那姐姐带你去吃,花姐姐的钱,团子是姐姐送你的,好不好?
女主人姑娘,孩子以后会依赖的,使不得。
栗利没事儿,就当谢谢你们今天的茶水,我带他去买几个团子,没事儿的。
看着女主人不放心的样,栗利拉起团子。
栗利阿姨,您也跟着一起来,给大家伙带点吧。
栗利带着娘儿俩出门后,厅里便只剩下了大叔和段民商。
段民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抬眼看着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