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包间的门,里面的人都没注意到我,或者说是故意忽视我.
我毫不在意,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
边伯贤“他是谁”
边伯贤直视手中的酒杯,冷冷的语气让我一惊.
程以柟“朋友,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边伯贤“竹马?”
程以柟“嗯”
他这才转过头看着我,本已经放下一点的心在看到我红肿的眼睛时瞳孔一缩,下意识抚上我的眼睛.
边伯贤“怎么哭成这样?很难过吗?还是……很开心?”
程以柟“不,是轻松”
我撇开这个话题,
程以柟“伯贤,我们谈谈吧”
边伯贤“柟柟,时间不早了,先回家吧”
程以柟“送送我吧”
昏黄的灯光稀稀落落洒在地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边伯贤“前面就是你家了,我在这看着你,你回去吧”
程以柟“伯贤,没用的,反正迟早都要说的”
边伯贤“......”
边伯贤“为什么非得说清楚呢,起码让我自欺欺人也好,明明先向我伸出手的是你,为什么最后拿着过去放不下的只有我”
程以柟“你还喜欢我”
边伯贤“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能这么狠心”
程以柟“伯贤,你真傻,如果你知道了全部,你还会不会坚定不移说喜欢我,恐怕,不恨我都难”
边伯贤“怎么——”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程以柟“我骗了你,从一开始就骗了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本想再说的念头也被堙灭成灰.
边伯贤“你在说什么”
程以柟“因为鹿晗……”
边伯贤“他又怎么了,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他的声线颤抖得厉害,面容苍白,眼睛里强撑的最后一抹希望让我心里一揪.
程以柟“你明明都猜到了,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你心里那个答案呢”
边伯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答案!”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狠狠地捏住我肩膀.
边伯贤“是不是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
程以柟“边伯贤!”
边伯贤“你别叫我边伯贤,你怎么能叫我边伯贤!”
他现在的样子让我微微心惊.
我从不知道,他可以如此喜欢我.
程以柟“你冷静点”
边伯贤“好,好,我冷静,对不起,我乖乖的,你别再说了好吗”
程以柟“边伯贤”
我不冷不热的语气正好撞击在他的心上.
程以柟“对不起的一直都是我,因为鹿晗才接近你的我,欺骗你那么久的我,假装喜欢你的我,以及骗你签下股份转让书的我,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往日亲密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清楚浮现,不管是突然向他告白时傻得可爱的人,还是在他受伤时明明心疼却生气大骂的人,以及最后吃醋非要他签合同的人.
是了,她看鹿晗的眼神,是看自己时没有过的,她为什么要每天都准备早餐却不见吃,为什么鹿晗会和她亲密,为什么一开始喜欢鹿晗的她突然对自己表白...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程以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过这么多,我也没想到他会要你的股份”
边伯贤“呵,你怎么还是不懂呢?比起这些,你更对不起我的,是我毫无保留付出的真心,是我对你无限的信任,是我看见你难过受伤时的心疼,是我看见你受欺负时的担心害怕!”
边伯贤“没有人能对本该怀疑的人放下防备,没有人能在初见一个人时就下定决心保护,没有人能把谁的利用欺骗当成喜欢,没有人能明知危险还义无反顾期望着是错觉,没有人能早就预料到结果还自欺欺人不愿相信,没有人能明知梦会醒还硬撑着,即使知道下一秒是噩梦.”
边伯贤“可偏偏,我就是那个人”
边伯贤“不管看见什么,听到什么,我都一直坚信我喜欢的人是最好的,我相信过的事从没实现过,可我依然想要相信你,因为我知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只有我知道,你很好,你也会因为孤单而难过,你也会因为生气而发泄,你也会因为看到别人受伤而担心,我以为自己了解你,可是原来,只是我以为”
程以柟“……”
边伯贤“你说我会恨你,你确实说对了,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边伯贤“不过,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我只能听着他说,因为我本就有错,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可我知道,他最不想听的就是对不起.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我仰头就能清楚看见他满脸的泪痕,红肿的双眼依旧不死心地看着我,只是眸中浑浊一片.
他看清了我现在的所有情绪,愧疚,不忍,甚至有难过不舍,可他想看到的,我没有.
边伯贤“程以柟,你真残忍”
程以柟“伯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而我追求的,注定要伤害到你”
边伯贤“是啊,反正我是多余的那个,恭喜你,终于摆脱我了,你终于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做了一年多的梦早就该醒了,是吧”
程以柟“伯贤……”
边伯贤“你还是叫我边伯贤吧,我们只是同学关系,不算熟,以后见面也别打招呼了,那个时候我都忘记你了,我不想再想起你”
他挂起一抹微笑,配合着红肿的眼睛以及脸上的泪痕,十分滑稽.
我却看不太清楚,只能凭着记忆想象他微笑的样子.
他伸出手,抱住近在咫尺的我.
边伯贤“就一次,最后一次”
听到这,我也放弃挣开的念头,任由带着一身的温柔轻抚我的头,
边伯贤“柟柟,再见”
他放开我,正欲转身却突然停下,.
边伯贤“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真好,我都信了”
他固执地忍着在眼眶周围打转的眼泪,虽然他已经满面泪痕.
他终是转过身,缥缈的声线传到我的耳朵.
边伯贤“这次,真的再见……”
说完他没有留恋的大步走去,愈走愈远,消失于无尽的黑暗中.
程以柟“再也不见”
那么多次,他看着我的背影消失于视线,这一次,我也尝过了这种感受.
微咸的味道充斥在嘴里,我抬起手抹抹脸,眼睛酸涩得难受.
程以柟“怎么会哭了,可是,好难受啊……”
未知“哪儿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