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往事（2）

话音未落，一些人便耐不住性子，他们认为，岑溪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挑衅，借由校方的名义，便可肆意妄为，况且还是一个魔法天才，这自然成为了许多人的眼中钉，在这所学校里，每个人都争强好胜，往往以决斗之由，来欺压那些比自己弱小的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那些沦为不幸的，则需要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来寻求安慰。

“不用魔法，即便再怎么强，都只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那些人这样认为，满怀信心的觉得这场决斗必将胜利，而后以此为契机，将学校最强之人踩在脚下，威震四方！

当然，这一切却又只是幻想，以为一些闹着玩的魔法能打倒岑溪，却不知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没有一个人敢上场，那是因为怕输了，颜面扫地。

全场一片寂静，但一个掌握了两种魔法的人却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

毫无顾忌的走上武台。

刚刚走上场的某人，抱着必胜的决心，用着轻蔑的眼神，说着肆无忌惮的话语，原本以为只是狂妄自大，却也表现得无比谨慎。

因为他能感受到力量悬殊，即便岑溪说过不用魔法，但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气场的强大。

“究竟斩杀了多少魔物才能练就如此功力？”

他心里默默的想着，看着眼前那个人纹丝不动，却从眼神中透露出暗淡的杀意。

就这样，场面僵持了五分钟之久，仍是未见到任何招数。

他开始慌了，豆粒大的汗珠流露出来，划过脸颊，落在了台上。

那一瞬间，岑溪腾越而起，躲过了那个人一直在准备的木之魔法——禁锢。

一根又一根藤蔓破土而出，朝岑溪的方向猛攻，本是用来防御的魔法，却被用来攻击，随机应变能力很强。

可惜，猎杀了无数危险魔物的岑溪，藤蔓也不过是开胃菜。

借助藤蔓的突袭，使之再一次跳跃，掏出精心用桃花木制作的匕首，在落地的那一刻，只余下残影。

“火烙印 · 强化！”

待他捕捉到身影时，那个人把全部力量压在这一击上，想要一击制胜。

即便反应跟得上，在他蓄力的那一刻，岑溪露出了邪魅一笑，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在一丝火焰即将冒出时，抓住了他的手臂，借助他的力量，闪到了他的背后，随即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昧的依赖魔法反而输的一败涂地！”

岑溪冷笑道，而前来挑战的那个人已经毫无斗志，脸色煞白，本以为毫无悬念的局，却不曾想过，不用魔法的岑溪，简直是个怪物，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野兽的怒吼以及感受到了愤怒。

如果这便是岑溪的真正实力，那么，别说赢了，连碰他一下都不可能，又或者说，绝对无法做到。

“对不起，我.......错.......了.......”

他颤颤巍巍的说着，慢慢走下了台，空洞的眼神中毫无生气可言。

“魔法并不是无懈可击，你们的每一次进攻反而对我有利，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狂妄，自大，贪婪，以至于丢弃了当初那份纯洁！失去了热情的你们，只是把魔法当做争强好胜的工具，谁的魔法强，谁就能拥有一切？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所使用的魔法一直漏洞百出，却引以为豪？相反，那些不会魔法的，一直在努力着，即便受尽了辱骂，即便受尽了欺凌，却不曾放弃过，为了终有一日能得到某一人的认可，就算再没有天赋，也会全神贯注的去学习。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练习剑术，往往比练习魔法更有成效。

岑溪慷慨激昂的演说着这一切，而这一番话似乎只是单纯在藐视使用魔法而欺辱他人的人，藐视那些把魔法当做权力以及地位的人。

“够了吧，你说的那些话真是够可笑的啊！”

那时的夜鹰骄傲自满，实力排行第二，想法设法想要超越岑溪，虽有努力，却也不过只是普通的练习，毫无实战经验。

而岑溪，却一直在与残酷的环境，凶狠的魔兽作斗争，以至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无法饱满。

独自斩杀徘徊于王国附近的魔种，受伤时，即便已经被血染红了脸，睁不开眼，也照样不放弃进攻，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次又一次借助月光的力量，使出全力，将魔种斩杀！

漫步于黑暗之中，孤独是他唯一的伙伴，疼痛是他唯一的感知，愤怒是他唯一的支柱，杀戮是他唯一的道路。

他在寻找，盼望着多猎杀一只魔物，他在等待，盼望着黎明能快点到来。

每当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露出了灿烂的朝霞时，岑溪便回归于那个温馨的家，唯一一处容纳自己的地方，那里有家人，有羁绊。

以至于每当看到那个地方时都满脸笑容，甜蜜幸福。

跨进家门时的一种安全感，使他得以酣然入睡。

忘却了战斗时的疲倦，淡忘了伤口处的疼痛，遗忘了一个人的悲伤。

每天都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与魔物战斗，为了王国周围的安全，带上了父母给予他的佩剑，不停的战斗，即便被魔物咬伤，即便已经筋疲力尽，连喘一口气的机会都不曾有过，为了大家的幸福，索性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是英雄，还是傻瓜，这些虚无缥缈的定义都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能否再看见第二天的太阳，能否再看一次家人的微笑。

也许，这些付出，不会有人知晓，但依然坚持着，不论刮风还是下雨，当夜幕降临之际，又会再次拿起剑，在四处无人唯有恐怖魔物的荒地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生死决斗。

那些魔物不惧怕魔法，又或者说，魔法对它们毫无效果。

每一次的魔法攻击，都只不过是增强它们的力量，让自己陷入困境罢了。

在那毫无增援的地方孤独的战斗着，拼命的战斗着，为了一个梦想，而放弃了所谓的人生。

白天在魔法学校练习魔法，傍晚则用所谓的佩剑——月脉，猎杀着一头又一头强大的魔物。

有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强大的意志又从何而来？

是在亲眼目睹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在强大恐怖的魔物面前如何被撕成一片又一片，是在那无助，绝望的眼神中读出了小女孩的不甘。

那时候，亲眼目睹的那一切让岑溪恐惧，以至于吓到腿软，想逃跑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年仅七岁的他，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躲在草丛中，看着小女孩被活生生吃掉，那一刻，他哭了出来，那个柔弱的小女孩正是他的亲妹妹。

一阵心酸涌上他的心头，心慌，心乱，心痛席卷全身，眼神中不仅充满了恐惧还有失去妹妹的愤怒，那一刻他无论如何也忘却不了。

甚至在妹妹被捉住的时候，听见她喊出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名字。

脑海中浮现出与妹妹相处的画面，在夕阳下玩耍，逗妹妹开心，这一切在只余下血迹的地面上破碎。

被啃食的渣都不剩，那魔物在满足之后，兴奋的朝天一吼，缓慢离开。

而失去妹妹的他一动也不动，眼神空洞无比，对软弱的自己用力打了一拳！

倒在了地上，开始放声哭泣。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刻也不停的往外流。

那一刻，他无比自责，可，无论再怎样哭泣，也挽不回失去的东西。

注意到血迹斑斑的衣服碎片，走过去弯腰拾起。

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妹妹的身影，这一次，他停止了哭泣。

他擦干了泪，咬牙切齿，下定决心要为妹妹报仇，铲除所有魔物！

从那一刻开始，怒火是支撑着他的动力，他不想再看到有一人死于魔物手中，自然而然地，逐渐成为了这个王国的守护神。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不断努力着，在妹妹死后，连同妹妹的一份也一起努力。

他父亲是圣骑士，他母亲则是大魔法师，为了锻炼岑溪，不厌其烦的教导他，教他如何灵活的运用力量。

每天都在自家后院和他父亲练习剑术，母亲则将自己所学知识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

日复一日，岑溪逐渐成长。

力量把握的越来越好，还跟母亲学了高阶魔法，以及治愈术。

十岁那年，父亲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岑溪，经过了整整三年的苦训，他也变成了一个坚强的小男孩，不会轻易流泪，不会轻易放弃。

在得到佩剑那一刻起，便意味着岑溪有了足够强的力量抗衡魔物，连父亲也认可了他的实力，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坚强，以及刻苦奋斗，欣慰的笑了。

十二岁那年，第一次与魔物交战，这中间隔着两年一直在练习剑术，学习如何一击制胜。

父亲告诉他，无论再强大的东西，都有一处软弱的地方，那便是它的弱点，找准突破口，毫不犹豫的刺向它，便能达到一击制胜的境界。

父亲那句话使岑溪的剑术越来越精湛，事半功倍，以至于拥有更多的时间来研究魔物的弱点。

在魔物面前，岑溪临危不惧，满腔热血，怀着复仇之意，每一斩都抱着将对方杀死的决心，腾跃而起，刺向它的脑袋。

虽无法命中它的要害，但强施于它的痛苦，使得魔物火冒三丈，一次又一次怒吼，猛烈地扑向岑溪，每一掌拍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爪印。

越是慌张，就越容易迷茫。

越是挣扎，就越容易死亡。

每一次闪过它的攻击，就会冲上前对准它的心脏旁猛击，无论再坚硬的皮肤也扛不住刀锋利刃的斩击。

终于，砍出了一道缺口。

血液喷涌而出，鲜红的肉体流露出来，一片片鳞甲脱落，它彻底狂怒，想要将眼前的小鬼连同整片森林一并消灭。

嘴里将要喷射出炽热的烈焰，在它的周围花草树木皆枯萎，给人以一种窒息，畏惧的感觉。

然而，此时没有了鳞甲的保护，魔物全身都是弱点，在它站起来时，岑溪也毫不犹豫的腾跃而起，汇聚全部信念，将所有力量汇于一击，从那凌冽的眼神中，似乎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存亡的战斗，以至于这么冷静的冲向魔物。

在那一刹那，血液再一次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全身，他做到了，在第一次与魔物交战便能毫发无伤的将魔物斩杀！

这是具备了何等的天赋以及毅力！

轰隆的一声，那魔物倒在了地上，他的父母担心便一直守护其身旁，将那一块划为了角斗场。

决不允许任何魔物踏进。

岑溪踩在了魔物的身上，再一次举起剑，猛烈的刺向了它的心脏，而这一次，佩剑便开始吸收它的力量，吸取那一刻魔物还未释放的力量。

在猎杀那一头魔物之后，他体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在战斗过后，享受月光的洗礼。

那月光，并不来自月亮，而是他母亲所施展的治愈之光，身上练习剑术留下的伤痕，在那一刻全都愈合，心灵得以慰藉，他再一次哭了出来，那种感觉勾起了他的回忆。

“我可以理解为那句话是你发出的挑战吗？”

还没等岑溪说完，夜鹰便拿起了佩剑走上了属于他们两个的角斗场！

非要到决一死战，打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希望你用魔法和我交战！”

夜鹰恳求着，似乎对自己的剑术有着颇高的自信！

“5秒！”

岑溪露出了邪魅一笑！

“3秒！”

他继续倒数着！

“2秒！”

他盯着夜鹰手中的那把佩剑，只是摇了摇头。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夜鹰感到无可奈何，发动了突击，想要在一瞬间解决掉岑溪，却不知，岑溪消失在了舞台上，只余下一抹淡淡的黑影。

那一刻，夜鹰神经紧绷，死亡的气息弥漫了整个角斗场！

他四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空隙，舞台下的人们都纷纷起了喧哗，以为岑溪临阵脱逃，在下一秒，夜鹰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无法看清岑溪的招式，只是一昧的以为他作弊，一些人首先起了带头作用，带领着学生们纷纷咒骂岑溪！

“原来你就是靠这些招式取胜的啊！”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滚下台来吧！”

渐渐地，台下不再是支持他的声音，而纷纷骂起了岑溪，他站在台上一动也不动，看着台下的人们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不屑一顾的转过身。

“是，我作弊，我是个废材，我不会魔法，我一无是处，但我至少努力过，我不曾放弃过，你们对魔法的定义，难道只是一昧的当做身份与权力的象征？还是只是欺负弱小来满足你们那可笑的虚荣心？”

那个声音响彻了整个舞台，每一位在座的人，都听的无比清晰，可咒骂声依旧未绝。

他们都在维护虚荣心，不想坏了名声，不想颜面扫地，再加上岑溪是学校的魔法天才，自然会有人心生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