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王俊凯坐在脏兮兮的大牢里，地面只铺了一层干草，他靠在墙上，蜷着腿，抱着双膝，一声不吭，眼角的泪痕看出他曾经哭过。他隔壁的一位老大爷看见他，就关心地问道：“小伙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爷，你不知道，他是当今皇后！”又一间监牢里的中年男子说，“我听那些押他进来的人说，他害死了皇上的孩子才被放进来的。”

王俊凯没有说一句话，低着头，眼泪忍不住再次流出，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人人唾之杀害未来的太子的人，但这样都不是令他心痛的事，他现在都听到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那个老大爷说：“老夫不觉得皇后娘娘是这样的人。”王俊凯抬起头，略带泪水的眼睛望了望老大爷，他的胡子都老长老长了，看样子他已经进来有点时候了。那中年男子不这么认为，说：“大爷，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他是皇后，后宫争斗，难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他还是男人呢！”

老大爷没有理会那个中年男子，对王俊凯摆摆手，让他来到自己的旁边，他们的牢房相邻，王俊凯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老人粗糙的手掌握起王俊凯的手腕，过了一会儿，笑道：“孩子，老夫是大夫。”

王俊凯吓得抽回手，神色有点慌张，老人大声笑道：“别紧张，孩子，知道老夫为什么认为你不会是凶手吗？老夫进来这里已有五年了，老夫也有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儿子，他英勇机智，是我最得意的孩子，我感到很欣慰。所以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他，谁没有年少张狂的时候？”

王俊凯见到他也仿佛见到未谋面的父亲威王，他从小缺乏父爱，就算母亲对他是百依百顺，但父亲的位置谁也取代不了，心中的寂寞也涌上了心头，这些日子来，对母亲的思念，对父亲的想念，以及王源对自己的爱和最后的冷漠。他就压抑不住内心的痛，他从没有试过如此痛的感觉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撕掉自己脆弱的心一样。老人看着他，又说：“很痛吗？这种感觉很痛吧。”

王俊凯看着老人那没有让毛发遮住的眼睛，虽然已布满了不少皱纹，但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一个老人的神情，倒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说不上哪里奇怪。老人伸出手，轻轻抚摸他乌黑的长发，说：“我也曾经有一位很爱很爱的人，但最后，我还是失去了他，我是大夫却救不回他的命。”

王俊凯还是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大牢里有动静了，王俊凯下意识地望了望，熟悉的脚步渐渐靠近，他有点惊讶，当他看到人后，低下头。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糖糖冲到他的牢房面前，监牢里的人打开牢门，糖糖冲进去，抱住王俊凯，眼泪稀里哗啦地流出来，不停地说：“傻少爷，笨少爷，明明不是您做的，为什么要承认！”

“傻丫头，都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王俊凯放开她，说，“你怎么进来的？”

“是夫人去求了皇上，皇上才让我进来看看您。对不起，少爷……”

“没什么对不起的，是我自己自找的。”王俊凯抽了抽鼻子，糖糖细心地用手帕帮王俊凯擦一擦眼泪，王俊凯继续说：“糖糖，记得你答应我的话，照顾好夫人，知道吗？再找一个可以托付……”

“少爷，”糖糖正视他的眼睛，“糖糖自小就跟着您，您的话对于我来说就是圣旨，但这次我要抗旨，我不会找什么夫家，我曾经发过誓，我这辈子都是效忠少爷您。糖糖出生江湖，这条命是少爷您救回来的，不懂什么琴棋书画，而且还常给少爷您添麻烦，但是爹爹从小就告诉我报恩报到底，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夫人的！”说完用袖子擦擦溢出来的眼泪，这时，监牢的人就来摧了：“好了，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再等等。”

“不行！”

“再等等会死啊！”糖糖一听这个混球吼她，本来心情就不好，结果就一暴走，那人被吼了一下，呆在原地不敢动了。糖糖看着王俊凯一会儿，正准备起身时，老人叫住了她，说：“丫头，你过来。”

“有事吗，大爷……”当她看着大爷的眼睛，她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大爷才说：“没事了。”

“哦……哦。”糖糖才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几眼，然后就走了。王俊凯对糖糖的异常感到很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哈哈哈，本宫就说你斗不过本宫的！皇后，你就等死吧！”韩妃异常高兴，这样小依很不解，明明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她怎么还可以笑得出来？“娘娘，奴婢斗胆问一句，您为什么还可以这么高兴，明明孩子没有了……”

“哼，你懂什么，只要可以击垮皇后，牺牲一个孩子又怎么样？”韩妃的眼神异常可怕，仿佛这个孩子死不死都和她没关系似的。

“那娘娘您的意思是……孩子不是皇后……”

韩妃看着小依，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她，说：“当然，麝香是本宫亲自放的。”

“娘娘您怎么可以……”

“这个孩子是女孩，就算生下来对于本宫一点好处都没有。与其把她生下，倒不如利用她击垮皇后，本来想找个理由动手，没想到他居然送来鸡汤，真是天都在帮着本宫，不出本宫所料，他果然进了监牢，不用多久，他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皇上就会重新宠幸本宫，到时候再怀个太子也不迟。哈哈哈哈……”

看着这样的韩妃，小依有的只有害怕，过了一会儿，韩妃停止笑声，瞪着小依，说：“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小心你的脑袋！”

“知……知道了。”小依连忙离开韩妃的寝室。

自从王俊凯进了监牢后，王源一天比一天憔悴，没有去过任何妃子那里，一天到晚都窝在御书房里，早朝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凌太后不止一次来找他，每次没说几句又不理她了。本身孩子的事就已经让他够心烦的，如今又多了王俊凯的事。凌太后见他这样，就说：“皇儿，皇后只是一个妃嫔，你又何必这样？”

“母后，你不懂，他不是妃嫔，对于我来说，他不是妃嫔，是我的爱人。”

凌太后一惊，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认真想一想，像是当年先皇启帝对她说的话：“他不只是我的皇兄，更重要的是他是我的爱人！”

凌太后像是受到打击似的，吼了一句：“皇儿，他是男人，他不能为你生下孩子，他杀了你的孩子，难道你爱他！”

“我相信不是他做的，我会还他清白的。”面对凌太后的暴走，王源选择无视。凌太后气呼呼地走后，他又托着下巴在发呆。这时，又一个暴躁的声音响起：“王源，你这个混蛋，谁准你押凯哥进监牢的！”

顺公公被这声音一吓，看到刘志宏气呼呼地冲进来，易烊千玺跟在后面，刘志宏冲到王源面前，直接开炮：“你干嘛押凯哥进监牢，那个韩妃的话你就信了！凯哥是什么性格，你们两个都生活那么久了还不了解吗？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狠心押他进去！”

“志宏，你……”易烊千玺想说什么，但刘志宏正在气头上，哪会理会什么。“易烊千玺，你别拦着，我今天非要帮凯哥讨回公道！”

“刘公子……”顺公公想说什么，但王源摆了摆手，说：“你先出去，朕一个人静静。”

“是。”

刘志宏在易烊千玺的阻拦下，也没有大吵大闹了，但他脸上的愤怒还没有散去。就在这时，刚出去没多久的顺公公急急忙忙地冲进来，他的表情很着急，王源不耐烦地说：“不是说让朕一个人……”

“皇上，不……不好了！皇后娘娘他……”

“他怎么了？”一听这里，王源整个人弹了起来，问，“到底怎么了！”

“皇后娘娘在牢里自尽了！”

“什么！”

风风火火地赶去牢房，王源等人看到的是跪在地上的人，王源抓起一个人，愤怒地瞪着他，说：“皇后呢？”

“娘娘在……在那里。”指着一个方向，王源把他甩在一边，朝那个方向走去，王俊凯安静地躺在那里，王源稳住自己的脚步，才没让自己失控倒下，走到他面前，抱起王俊凯，那双明亮清晰的眼睛已经没有睁开了，他轻轻呼唤他的名字，没有回应，抱着他，王源大吼：“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做事的！都想脑袋搬家吗？！”

“皇……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娘娘就变成这样了……”那些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王源抱起王俊凯，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刘志宏和易烊千玺看到他这样，也说不出任何话。

王源把王俊凯放在自己的寝室，完全不听别人的劝阻，自己守着王俊凯，周围不准任何人靠近，王源就这样看着王俊凯平静的面孔，眼神呆滞，毫不生气。低下头轻轻在王俊凯的额头上留下一吻，眼角滑下一滴眼泪，滴落在王俊凯的脸上。

半夜，王源还是在看着王俊凯，突然嗅到一股奇特的香气，王源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想站起来喊人，还没有站稳，就整个人倒了下来。

次日一早，顺公公摇醒王源，躺在床上的王源艰难地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王俊凯的身影，他找不到他，就说：“皇后呢？他在哪儿？”

“皇上，皇后娘娘今日早上不见了。”顺公公悲伤地说。

“是怎么回事？”

“今日，奴才来叫您，发现您倒在地上，而皇后娘娘却不知在何处了。”

“现在立刻给朕去找，一定要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