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地狱.

要不就混熟了再用离间计挑拨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陈立农如是想着。

今时不同往日，帝都不等同于国外，作风也不能那么霸道毫无法律底线了。再说，他对一个意外闯入这场争斗中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实在也下不去手。

非亲非故的就这么灭口，明面上太说不过去了。暗地里虽然可以找个理由去搪塞，譬如说出了车祸，这个借口屡试不爽。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还是得慎重。

他从不信感觉这种东西，太虚无。但心底确实被陈·天使·立农打动了，任由陈·恶魔·立农怎么盘算一肚子坏水出谋划策，还是被小天使一脚踹飞了。

两个小陈立农在他的脑海里蹦蹦跳跳。

“陈立农！你上次已经承诺了金盆洗手不再去杀人的，难道你是想说话不算数吗？”

“嗐，承诺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毁的嘛，下次再说下次再说，而且黄老爷也答应了只要解决了这个麻烦就可以提供你父母的线索，难道你就不动心吗？”

“呸呸呸我呸，提供什么线索啊，你可别相信他。你忘了…”

晃了晃脑袋，陈立农觉得自己要精分了。欲言又止未说完的话他心知肚明。

有一次执行任务时，毕竟也才十二三岁，一时心软，让人逃跑了。他以为，那人多少会顾及他的不杀之恩，珍惜点生命，少在朱翼面前晃悠，那也只是他以为罢了。

朱翼知道他任务失败，起初碍于他也为朱氏添砖加瓦贡献了一份力，他以为就这么过了时。朱翼就把他带到了那个在范家名下一处房产的地底下那个熟悉的地下室。

开始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儿时的梦魇总会时不时提醒，他在这里的种种往事。

朱正廷是早产，智力被通知说有可能会缺陷，朱家人哪认啊。他们祖祖辈辈都是人才济济，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孙子盼来了，却被告知这可能是个低能儿？

朱翼和朱夫人，谁也不让谁，朱翼说这是朱夫人和外人厮混，才生出来这么个杂种。朱夫人听家里仆人说这都是因为朱翼xd，找朱老爷子据理力争要曝光但被压了下来。她后知后觉，却无力抗争。

无可奈何地被摸黑名声。

后来的后来，朱夫人在生下朱正廷后几个月就主动去了医院检查，当然，是背着朱家人去的。看到检查结果，了然于心。

朱正廷是在朱翼接触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之前就有了的。所以，不是低能儿也不是所谓的杂种。

那又能怎样呢，索性她就闭口不言，把这件事埋在肚子里。此后就勒令朱正廷少说话少来往。

朱翼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偏方，说是要年纪相仿地位相当的男孩的血液给他儿子在五岁之后隔十几天洗一次澡，就能补血补气。那时年纪相仿地位还相当的除了蔡家新出生被捧上天的小少爷就只有范家那个不被待见的私生子了。

所以。

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血腥丧失人伦毫无道德底线。更何况朱正廷根本就没有什么智力障碍，何谈恢复。

直到看着朱翼锒铛入狱，陈立农才知道血浴

只不过是他一时异想天开的变态想法罢了。而因为没有人知道朱正廷智力本身就是正常的，朱翼竟然以为是他的血浴起了作用。

至于为什么挑他和范丞丞下手。

那栋在郊区的别墅原本是范家人分配给范丞丞的，常年就他一个人住，人烟稀少好下手。而他又是被父母卖出去的不用多说。

开始，他不是受害者。他只是旁观者但某种意义上他也是加害者，之后，朱翼精神越发失常，他也慢慢成为了受害人。

那男人随随便便编造了个理由就把单纯的范丞丞哄骗到手，说什么在地底下给他建个秘密基地。

他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基地。

是……地狱。

地下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