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一梦(2)

“既然已经过了那个会哭就有糖吃的年纪，就不要再轻易示弱了。因为你的眼泪已经很难换来心疼。”

——《听，你的声音》

那声音刺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如果砸的用力，嘴里粗喘着气，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下。

“我和夏常安离婚了。”很平常的语气，但我还是听出了她几尽绝望的声音。

我有些震惊的睁大眼睛，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叫了她一声。

“姐姐。”

她突然笑了起来，有倒水的声响从耳边传来。我知道，姐姐在借酒消愁。

“他去国外了，去留学。”她喝了几口酒水，接着说道:“我跟他吵了一架，冷战了一个月，后来，我们就离婚了。”

我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

如果自嘲的说:“我有什么资格阻止他，我不过是个没学历的外地人。”

“可是......”如果带着哭腔，哽咽的继续说:“我要养家糊口啊，要照顾妈妈和妹妹。”

“选志愿的时候我拼命告诉我自己，不可以那么自私，不可以让妈妈操心，不可以......不可以......”

“可是你呢，我的好妹妹，你可以上高中，可以让妈妈照顾你，甚至可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如果几乎是大嚷着把话说完。姐姐从来没对我这样说过话，我低下头，握手机的手有些泛白。

“知道爸爸为什么会死吗？因为妈妈早产，爸爸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事故。我当时就站在手术室门口......一瞬间觉得......我不太期待这个妹妹的降临了。”

那个时候的姐姐才五岁，我无法想象她一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口，是怎样熬过来的。

“从你出生那一刻开始，家里所以人都必须围着你转。你天生失聪，妈妈就给你治病。你想上学，妈妈就给你攒钱。”

我眨了眨眼睛，泪水落了下来。

“姐姐，你别说了......”

“不说什么！如果我不说，你还会耍小孩子脾气，还让妈妈带你去北京上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摇着头不想再听下去，眼泪掉的更凶。

一阵忙音，对面挂了电话......

我双手捂住耳朵，屈膝蹲了下来。

月光撒在小路上，一切如常。在离家十米远的地方，我突然不敢再往前，步步艰难，像有什么东西生拉住我一样。

我大力的抹了抹残留在眼角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是我太自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