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皱了皱眉，被刺眼的光芒照射地有些难过，酒精的余味在我的血液里残存着，我头疼得厉害，对于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到了和灵超出来喝酒，还有，黄明昊的表白。我拨了拨凌乱的发，从软绵绵的床上支撑起略微疲惫的身体。仿佛一动身体内的疼痛就会将我撕裂。突然，我扭过头，精致的木质装修风格，乳白色的床单，还有透过窗帘那细碎的阳光，低落在那木质的古朴的地板上，这个朴素的房间，简单的色调。我拉开被子，赤脚触及那木质的地面，感到的却不是寒意。我来到窗边，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倾泻至我的脸庞，缓解了一点我的萎靡不振。

我坐在地板上，享受着阳光的滋润感，我已经记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了，算了，反正也是迟到了，我一拍大腿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往床那侧走去，可能太多的酒精已经堵住了我的脑容量，只是在被子再次盖上我身子的时候，我突然跳起来，灵超在哪里？我昨晚不是跟他在一起么？莫非！这个老流氓趁我喝醉酒就把我卖了？！我吓得跳下床，此时周围陌生的环境让我内心焦躁不安，我蹑手蹑手地打开房间门，探出我的半个脑袋，阳光普照地整个客厅，很朴素很典雅，我拉开门，这般素雅干净的环境，怎么看都不会是个拐卖人贩的贼窝什么的。

只是在那个瞬间，我瞥见了那个依旧沉睡在沙发上的少年，凌乱的刘海伴着阳光修饰出好看的五官，微翘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闪动着，平稳的呼吸声，牛奶一般白皙的肤质，我不禁看呆了，毛茸茸的毯子就盖住了他的上半身，灵超蜷缩在沙发上，像个孩童一般，安静、温暖、幸福，他发出嘤嘤的呢喃声，微微皱了皱眉，继而沉沉入睡。

所以，这里是灵超的家么？我果然反应慢半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挂在墙壁上的全家福合照，他们一家有四口人，他还有一个哥哥。那是他还很小，穿着小学的校服，调皮地站在父母的中间，幸福地微笑着。

我听见噗通一声，才发现灵超从窄小的沙发上滚了下来，到了地摊上，毛绒绒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灵超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不由得皱着眉挪开被子，慢慢悠悠站起来，揉了揉脑袋，伸了个懒腰，继而一把砸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他根本就是不会喝酒的人。昨晚晃晃悠悠回来以后，安置好苏笑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厕所呕吐，灵超不喜酒，一喝必吐。只是昨天，想也没用想，就咕咚咕咚地喝下了苏笑禾手中大半瓶的啤酒，伴着翻滚的胃酸就这样开始趴在马桶上呕吐，这女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第一次见面叫自己流氓，第二次直接把他拉进黑名单，这一次差点把命搭上。

灵超的人生中，防女人，防喝酒，防苏笑禾，灵超得出了新的人生三防。他瞄了一眼眼前像没事人似的苏笑禾，艰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也不知道这姑娘知不知道昨天吐了自己一身，她作为一个女人跟自己孤男寡女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借着酒劲，自己竟然连一点某些方面的冲动都没有。

“灵超……”

“嗯。”

灵超有气无力地应着我，我似乎也看出来他并不会喝酒，我怀着愧疚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过我的脑子里却是对他放心的很，因为他说过他眼光还没有那么低。

“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

灵超站起来，丢给我两块土司，自己顺便叼走一块，走进厨房给我泡了一杯牛奶，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嚼着面包，喝着牛奶。只是这会儿的沉默，似乎没有昨天那么尴尬。灵超拿出手机，页面显示了满满30多个善雅的未接来电。灵超揉了揉眼睛，回了“我在医院”的短信过去。

他让我快点吃，吃完送我去学校。灵超以我在礼堂突然晕倒而送我去医院的理由搪塞了班主任和我的母亲，班主任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注意身体，学习虽然不好，但也不要拼命到搞垮了身子，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好一个势利的老师。灵超在一旁捂着嘴奸笑，看在他帮了我的份上我今天便也不跟他计较了。

我拖沓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里没有人，只有善雅，大概是体育课的原因，善雅是不需要上体育课的，因为她的时间都留给了舞蹈，她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的作品是要拿出去全国性比赛的。那种劳累度可比体育课辛苦多了。我进去的时候她刚好坐在桌子上，不知道跟谁发着短信。见我打开门，她投以一种令我不太舒服的目光，那个目光里不是担心和关切，而是隐隐的怒火。

我朝她点了点头，放下书包，打算上床，我却突然听到善雅的声音淡然高傲地从我背后传来。她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扭头，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别打灵超的主意。”她扭过头，紧紧盯着我，看得我有些不舒服。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表示善雅根本就是想太多。她只是冷笑着勾起嘴角，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片刻的安静后，我听到了仿佛地狱一般低沉的声音。

“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