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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往事如梦

马侠女

  马茵茵午时回到马家,寻得仆人问道:“义父在哪?”

  “老爷在云亭阁。”仆人答道。

  马茵茵闻言,神色有些沉重。她一路行至云亭阁,轻轻推门而入。

  马天行站在堂前将手里的焚香,插在主位前褐色香炉里,香烟缭绕,香灰挑在暗红色的火点上,经久不落。他的旁边跪坐着马金成,脸色沉重。

  再看主位上方,摆着三个灵牌,依次从左往右,分别是童男马鑫之位,先室玉琴夫人之位,方白霸仁兄之位。

  马天行多年不娶,至今无一子一女,可见其是重情重义之人。

  马茵茵上前跪坐在另一边,嗑上三头。马天行并未看向来人,只是问道:“马匹都选好了吗?”

  “回义父,都选好了。”马茵茵低声说道,此间环境压抑,叫她有些微微不适应。她很少来这里,每年也就一次,只知这三人是义父至亲,十多年前被小人残杀。

  马天行转身,对着身旁的两人道:“走吧,一起吃顿饭,咱一家人也好久没在一起吃顿饭了。”

  马金成点头道:“是啊,难得一聚。”说罢看向马茵茵,轻轻一笑。

  马茵茵听到一家人,不禁心里泛酸,有些暖意,对着马金成温暖一笑。

  此刻三人真是其乐融融,相惜相爱。

  午饭过后,三人围坐一桌,马茵茵趁机对马天行说道:“义父,我明日想回齐云山一趟,好久未拜见师傅,有些挂念。”

  “也好,代我向白眉大师问好。改日再去拜访他。”马天行点头道,复又转身对马金成道:

  “成儿明日陪你妹妹一同去吧,和白眉大师切磋一下武艺,若是能得他指点一二,也是受益。”

  那白眉大师经常指教马茵茵,修炼剑法,令她武功进步神速。她口中所谓高人指点剑法,便是罗汉寺白眉大师。

  马金成心里正有此意,又听义父如此吩咐,心里自是乐开花,语气颇觉欢快:“是,义父。”

  马茵茵并未说话,他愿意跟去便随他吧。

  次日,马天行嘱咐二人注意途中安全,早些回来。

  马茵茵跨上黑马,身姿矫捷,回道:“义父莫要担心,我与哥哥会早些回来的。”

  二人扬鞭策马,不一会没了身影。

  半日后,二人赶至齐云山罗汉寺。此庙坐落在齐云山半山腰,虽不恢弘伟大,倒也安静祥和,甚是符合白眉大师心性,宁静致远。

  寺中隐约听见有撞钟的声音,马茵茵忖道:诵经是该结束了。

  二人踏进寺庙,只见一小沙弥,牵了巨犬,看见来人甚是欣喜,忙跑进院子,嚷嚷道:“师傅!心明师姐来啦!”

  马茵茵看那小沙弥,也甚是想念,跟马金成一同进了内院。

  白眉大师出门迎接二人,看见马金成,双手合十躬身道:“马公子也来了。”

  “是的,义父叫我与大师切磋武艺,为我指点一二。”马金成回礼道。

  “哈哈,指点不敢当。切磋倒是乐意奉陪。”白眉大师撸着胡须笑道。

  “师傅,我有一事欲向你求知。”马茵茵打断二人谈话,上前一步说道。

  “哦?为师也正有一事想问你。”白眉大师回道。

  马金成识趣退开,去逗弄小沙弥牵着的巨犬。

  二人走在假山处停下,马茵茵道:“我听闻前两日,寺庙里来了双剑侠郭清?”

  “正是,他来寺庙借宿一晚,不知怎的看见那把影流剑,说是他曾赠与故人,还问主人在哪?”白眉大师颇感疑惑。

  想起郭清拿起剑便问他,哪里得来,欲取走此剑,白眉大师道这是马家女儿的剑,二人发生夺剑争执。马家郭清并不熟悉,这把剑是他当初赠与杨八义之女杨红英,心下决定有机会拜访这位马家二小姐,第二日便走了,说是开封城突然死了很多侠客,死法很是诡异,甚是离奇,白眉大师见他匆忙,也没多问。

  马茵茵不言,只是问道:“他现在哪?可曾离去?”

  白眉大师摇头道:“他离开了,心明,他那把剑可是当初赠与你的?”

  马茵茵点头,往事如噩梦般,恐怖袭来。十年前,杨家满门被杀,只有她一人从大火里逃生,当年,母亲发现刺客时,父亲已经倒在血泊里,母亲用地上的鲜血涂抹在马茵茵的脸上,让她躺在尸体推里,闭上眼睛不许出声。

  当那场大火吞噬杨家时,她哭着爬到父亲的旁边,欲摇醒他。可是母亲残留一口气,让她能跑多远跑多远。

  马茵茵从大火中逃出来,脑海中全是父母惨死的画面,还有父亲手下的那副图案,深深印在心里。

  当时雪下的越来越大,她在黑暗中奔跑着,用手狠狠擦掉眼泪,发誓一定要替杨家报仇。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又冷又饿,体力不支,昏倒在雪地里,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

  马茵茵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座寺庙里,是白眉大师救了她,床边放着她最喜欢的影流剑,烧的有些面目全非。

  自此,她在寺中生活。寺中本不收女子,但白眉大师是信缘之人,又见她孤苦伶仃,只让她须恪遵寺中戒律,赐名心明。

  她在寺中,勤练武功,立志学艺,只是影流剑已烧毁,影响她的发挥。

  白眉大师见她是可造之材,不畏艰难,将珍藏的宝剑,送与她,名转魄,剑身为青色,切金断玉,如削土木。

  马茵茵仔细学习,每天五更时,坐在房中练气,隔了长久,渐渐运用如意,舞剑时有白光很小。

  白眉大师说,这只是第一步进境,到了第二步剑光便可如车轮般大,滚来滚去,有风雨之声,第三步便可能大能小能放能收,千里之内,取人首级于一刹那间,昼见影而不见光,夜见光而不见形。

  后来,马天行偶然造访罗汉寺,景慕白眉大师其名,遇见马茵茵在练习一套拳术,又听白眉大师夸赞她剑舞的好。觉得她天生灵根不凡,好好培养,将来必可成就。

  他问道:“小姑娘你的拳法很好,谁教给你?”

  她答道:“我的父亲。”

  马天行又问:“你的父亲在哪里?”

  马茵茵被他一问,不禁潸然泪下道:“我父亲已不在人世了。”

  马天行听完不觉心疼怜惜道:“姑娘你是可造之材,有志学习武术么?不妨随我回去,我认你做义女,数年之后,包你有一身惊人的本领。”

  马茵茵自思我本是孤身一人,如今也十一岁的姑娘了,待在寺庙里终是不妥。何不随他而去,学得一身本领,将来或能成功,替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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