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很少出现动静,白子画的声音今日异常大,招来了笙箫默围观看热闹,“怎么了?有什么精彩被我错过?”
白子画并没有理他,定睛看着花千骨,花千骨同是对上白子画的眼。
笙箫默的眼神在这俩人来回徘徊,这,这算是什么情况?师兄对这女的有兴趣?
只见花千骨一步步往白子画那里窜,刚到白子画身边,没有白子画预料的非礼,而是……人家直接打道回府了,径直出了长留山。
“师兄。”笙箫默刚想说什么,就被白子画阻拦,“什么也没发生,你什么也没看见。”
“师兄,我是想说……”
可又再次被无情打断,“你没发现刚刚花千骨对你师兄我说话趾高气昂的吗?”六界的人还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
“师兄,我是想说,你的断念剑被花千骨偷了。”笙箫默快速地把这句话吐了出来,第一次觉得说话的感觉这么好。不过,准确的来说,是拿……明目张胆,道貌岸然地,拿!
白子画看一下自己腰间,只剩一柄剑鞘了,一愣,“怎么不早告诉我?”
笙箫默想吐血,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恨不得抢地喊冤,“师兄,你……”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她改计划了,她才不要证明什么,说不定此时回去,她就变成尊上夫人了。
白子画顿时一阵黑线,干咳了两声,“你以为我会信?”呃……给她一剑,然后回去就变温柔?鬼才信!
“信不信我不管,我就是要回去过我的幸福生活!”花千骨说得越发起劲,恨不得跳起来。
“仙界那么多的仙尊,为何独找我一人?”白子画挑眉,玉指顺了顺胸前的一束发。
“因为,因为你的法力最高强,因为你害我来这里的!”花千骨委屈地吼道。
白子画嘴角几不可见的扬起,好像是嘲讽,“你是我见过,最单纯的人。”言外之意,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花千骨知道她话里有话,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子画,“白子画你太过奖!”
“……”
“这样,你帮我回去,我就不吵着你怎么样?还把这剑还你怎样?”花千骨的眼神略带期许。
白子画忍住一掌拍死她的冲动,一定要像从前一般淡定从容,“随我来吧。”
花千骨知道,以他白子画的性子,这便算是答应了,乐呵呵地跟上去。她怎么会不知道,就她那点法术根本要挟不了长留上仙,现在他的表现只说明一件事:师父心软了!哈哈,好欺负的本性就是没变!
绝情殿:
被花千骨那么一作,白子画折服地带她来到了绝情殿,知道的人无不惊讶,早就变相的传遍六界。
呃……绝情殿要有女主人了?!
不过谁知道,人家长留上仙是被恐吓来着!
“绝情殿中你可以随便走,这里没有什么禁地,等我找到回溯时空之法,再来告诉你。”
花千骨闻言一愣,似是想起从前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要命地终于爬进了绝情殿,他也是同她这样说的,心里就甜滋滋的。不过……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朝着白子画纤长的背影喊,“尊上,我一会给你送点我的拿手好菜。”
果然又传来清冷的声音,“不必。”
“我一定送到哦,不会是荤腥的!”花千骨屁颠屁颠地跑到后院,很是不忘教训地摘下某几朵千年冰莲……
书房:
白子画几乎是观遍群书,长留从未有过这种法术的记载,他心知这是禁术,却又不知如何破解,连她如何中此术他都不知道,他连个毛线头都摸不到!
远处好像传来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不多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尊上,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进来吧。”白子画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忘了吃东西是什么感觉了。
白子画看着拿起纤细的紫色身影端着一碗冰莲而来,伸手结果琉璃碗,当看见那碗里的东西是好像世界都安静了,许久才抑制住自己发疯的冲动,问,“这冰莲从何而来?”
“我看后院的莲花开得那么好看,于是就……”花千骨越说越发不对劲,好像,好像旧事重演了,天呐。
“这是我培育了几十年的药材!”白子画气得耳朵嗡嗡作响,耳鸣不直,“我辛辛苦苦从极北苦寒之地移植过来的,辛苦培育几十年,你竟然把它给顿了?”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个顺手,我……”花千骨连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以后不准在绝情殿搜刮食材!”白子画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枉死的冰莲啊!思及此,他真的需要出去淡定淡定。
花千骨哀怨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怎么这么不长记性?怎么忘了前车之鉴?!虽然没有被罚!”
贪婪殿:
“子画?你怎么来了?”摩严上下打量着白子画,怎么苦着个脸?
“闲来坐坐。”他其实是来避难和淡定的……
“嗯。”摩严顺手倒了两杯茶,“听说,你把那个叫花千骨的人留在绝情殿?”
白子画拿起茶杯的手一顿,哪壶不开提哪壶!强颜欢笑,“既然三百年后她是长留弟子,倒不如帮了她。”
“你啊!现在这舆论都满天飞了,如此将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安排在绝情殿,怕是不妥。”摩严好心提醒。
“师兄不了解我?”白子画反问,他一向心如止水。
“我自是了解你,可别人呢?”
白子画挑眉,“那就让他们说,我给他们这个胆子。”
摩严被噎了回去,这算什么?恐吓天庭众仙?
白子画似乎想到什么,起身就不辞而别了,留下摩严发愣,这世道都怎么了?
绝情殿:
花千骨见绝情殿四下无人,怎肯老实?看见白子画书房的“宝座”,一屁股坐下去,靠在椅子上环视四周,“我的天,原来当掌门这么爽!”
白子画刚到书房门前,就听见这么一声感叹,挑眉,决定不进去,看看她还有什么动作。于是,施法行了偷窥之术……
白子画看着她正襟危坐的样子,着实好笑,她还装腔作势拿起一张纸乱写乱画,仔细看去,原是画了一个……龟……不由莞尔,嘴角大大扬起。
罢了,不逗她了,故作咳嗽提醒,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花千骨此时已经很老成的站好,笑眯眯地对他说,“尊上好~”
白子画嘴角上扬,“跟我来吧。”
“去哪?”
“冥界。”白子画理所当然地回答。
“冥界?!”花千骨惊呼,“我怕鬼!”
“你,怕,鬼?”白子画的嘴角一阵抽搐,转过身,一字一顿地问。
花千骨一个劲的点头。
白子画无奈,“放心,冥界里没有什么鬼,只是赶去投胎的魂魄和鬼差,没事的。”
花千骨听他这么说倒是安心些,可是,她还是害怕啊!不过,她还是跟了上去……
冥界入口:
守门的两个鬼差大老远就看见白子画后面跟个大姑娘,对视一眼,惊大了嘴巴,“那是长留上仙不是?”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你丫废话!”鬼差甲拍了一下鬼差乙的脑袋。
“打我干什么?一会过来了不就知道了?”鬼差乙委屈得打紧。
白子画和花千骨刚走到冥界入口,这两个鬼差大跌眼镜,吞吞吐吐道,“长,长留上仙~”
这二人看着白子画和花千骨进去的背影着实捏了把冷汗,“今天长留上仙来了吗?”
“没有。”
“那就继续守门,咱们什么也没看到。”
白子画和花千骨就这么一直往前走,他在前,她在后,认认真真走过每一步。花千骨看过周遭的景物不由会心一笑,回想起她曾经想说却不敢说的一句话:白子画,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头,我可有见过你?
顿时泪眼模糊,冥冥中的注定不是吗?恐怕,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回溯时空,三百年前,她之所想,竟会成真。
白子画似是感觉后面的人有些不对劲,回过头,花千骨红了的眼眶就这么撞进他的心里,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安慰。
“放心,这里没有鬼的。”白子画走到花千骨面前,白色衣衫泛着清幽的白光。
花千骨下意识地抓住白子画的衣袖,“我们要去哪?”
“三生石。”白子画也放任着她抓着自己的衣袖,就这么并肩而行。
这一路突然热闹起来,“去三生石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