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谁的都一样

苏羽每次进禁区，所见景象都不相同，但也没有与苏丘口中所述相同。

沉星云略微惊讶，这地方当真玄妙，昨日与今日竟是两番不同景象。

正讶异间，一道劫雷霹雳而来，直冲沉星云而来，沉星云抬手挥开。第二道劫雷接踵而至，结结实实劈在了他身上。

掸了下衣袍上的焦黑，沉星云面色不善，他当初没进这里是对的。

苏丘停下脚步，单膝跪地微微伸开双臂，沉星云不知他这是在接什么，苏羽没看到龙霸天的影子。

“轰隆隆！”

随着一声雷响，苏丘怀中多了个通体火红的小兽，苏丘抱那小兽站起身，一下一下抚着。

沉星云挑眉，有趣，这小兽他竟从未见过。不过毛色很熟悉，跟苏羽腰间那一簇倒是很像。

龙霸天不满意，觉得苏丘今日顺毛一点也不舒服，动作生硬得很。

“你到底在干嘛？”

沉星云觉得稀奇，开了灵智，会说人话，却不会化形，这是何物种？

苏丘低头与怀中龙霸天对视:“从前就是如此，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动作也很标准。”

苏羽走上前接走龙霸天，温柔顺着毛:“师尊他……缺了一魂，你莫见怪。”

沉星云不免心内郁结，一只小兽都比他好，苏羽对那小兽可谓是毕恭毕敬。怎么，一只小兽也有做父亲的资格？

龙霸天从苏羽怀里跳下，在苏丘脚边转了一圈，又抬头与苏丘对视，而后又跳回苏羽怀中。

“如同未开灵智，这有何难，至于让你愁眉不展？妖兽未开灵智，只需让开了灵智的带在身边，耳濡目染，慢慢就会了。”

苏羽摇头:“人与妖兽并不相同，况且师尊他是缺了一魂，并不是灵智未开。之于妖兽，等同于没有灵智，便无开不开之说。”

龙霸天脖子一梗:“你们不会是要我的灵智吧！”

苏丘:“不，我来要你哭。”

龙霸天:？？？

苏羽:？？？

沉星云:？？？

苏丘伸手捧住龙霸天的头:“现在，哭。”

龙霸天嗅了嗅苏丘的手，转而看向苏羽:“他只是失了一魂，脑子还是完好的吧？”

苏羽也疑惑，看向面无表情的苏丘:“师尊是要做什么？”

苏丘:“要它的眼泪。”

沉星云背着手，大概明白他要这小兽哭是为何:“鲛人泪，跟这小兽有何干系，这小兽难不成还是鲛人所化？”

苏丘的手还执着的捧着龙霸天的头:“不，鲛人泪并不是跟鲛人有干，只要是泪就行，但区别于是谁的泪。靖瑶仙子的修为比鲛人高，当时如果哭的出来，用她自己眼泪也可。”

“修为越高，眼泪于炼制水月镜用处越大。我如今不会哭，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它的。”

退而求其次？他连个次都算不上？

沉星云开口道:“本座还比不上一只小兽？”

苏丘:“你现在要哭吗？”

沉星云无奈，让他当着苏丘的面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龙霸天将头从苏丘手里挪出来:“我现在也哭不出来。”

苏丘右手制住龙霸天，左手蓄满灵力:“疼痛可以让你流泪，在你哭不出来的情况下，这是最快速便捷的方法。”

龙霸天竭力从苏丘手中挣脱，苏丘右手缺了食指，所以被它挣脱。

“既然如此，你自己感受疼痛流泪不成？”

苏丘又去抓龙霸天:“削肉剔骨时疼痛难忍，三魂七魄俱在却没有一滴泪，可见这具身体不会流泪。”

苏羽被那句疼痛难忍刺痛，师尊那一日日困于暗室，一日日被匕首划过。一丝一缕疼痛加身，灵力全无不得自愈。

那时他在想什么？为何不会流泪？那么疼，那么难耐，却没有一滴泪流出，只生生捱着，他内心到底该有多强大。

龙霸天动了动湿润的鼻子，眨了眨眼，立时眼眶中便水光潋滟:“要多少？”

苏丘取出一只小小的白玉瓷瓶，置于龙霸天眼下:“三滴即可。”

三滴眼泪无声无息滑落进白玉瓶中，苏丘收好瓷瓶:“还需三十六道雷光。”

龙霸天从苏羽怀里跳至肩上:“雷光？你用何物盛？”

苏丘平视龙霸天，依旧是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我自己。”

龙霸天略微歪头疑惑看着苏丘，苏羽急急道:“不可！”

以肉身为容器，装下三十六道雷光，那是要生生受住三十六道劫雷，这无异于又历了一场雷劫。

苏丘先前受了八十一道飞升劫雷，又被囚禁于暗室削肉剔骨，乃至于承受魂魄离体之痛。哪一件，都在生死边缘游走，如今又要为了雷光去受劫雷，他决计不会同意。

苏丘没看苏羽，在他眼里，苏羽同一旁的草木没有任何区别，草木说的话，也可不听。

苏羽刚想劝，却被苏丘一道结界困住，再不能靠近苏丘半分。

“师尊！我们不要雷光了，也不要水月镜。你快放开我！若真想用肉身收雷光，用我的！师尊！快撤了结界！”

苏丘挥手一个哑诀过去:“你吵到我了。”

沉星云看着被困住的苏羽，眉头不可抑制皱了一下。他跟阿瑶很像，连着急都如此像，只是会不会对苏丘过于紧张？

还是说人族本就多愁善感，最爱操心他人死活？苏羽自小跟着人族长大，会不会也沾染了人族脆弱的性格？

阿瑶只对自己这么紧张，旁人她管都不会管，苏羽对一个苏丘都能如此紧张，若今后遇见自己心爱之人，岂不是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