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释迦x儒门老祖（26）

　　仰头，面颊被淋漓雨水打湿，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雨，他长啸，猛地垂地，惊起泥水一片，天地动摇，周遭草木都为之一振。

　　不知走过多少村庄了。

伽殊始终没得进食，也许是因为周身上下窜动的邪气魔汾吧，偌大天地间竟找不到一处是能供他和神荼好好休息的。

疲劳与饥饿，令伽殊的体力薄弱得连舞上空中或是化光飞去都成问题。

但是乞求神荼复苏的意志，仍在顽强地支撑他勇於踏出脚步，问了又问，此地有没有医者？

　　“小哥，你要找医者？”那村民狐疑地再次问道。

　　伽殊点了头。

　　村民见到伽殊怀里的冰雕，面有难色，怯怯地道。

“你手里的那个，要找的是阳光将冰融化，然后去棺材店，不是医生啦。”

　　伽殊听了，真想一把火烧死那个嘴贱的村民，但他没有力气了，只能默默走开。

　　街上的人见到伽殊，都快速让道至两侧，完全不敢靠近，有的人带著子女回避，有的人好奇围观。

伽殊全身上下都是魔气笼罩，袖口上还贴满尘土与乾涸的黑血，看起来很痛，那人的目光却如一滩死水般，毫无感觉；

没有人看过世间有比这要更憔悴、凄惨的人了，最吊诡的是，他居然以很宝贝的方式，抱著一具冰雕趋步著，令观者为之惊悚，却又忍不住怜悯。

　　伽殊问过好多医生了，他们都笃定地回答：死者不能复生。

　　可是伽殊根本不相信神荼会死！

　　伽殊一开始很恼怒，跟他说过这句话的医生，绝对会被他一掌劈死；或是回头去杀了报路的路人，居然给他报了庸医；或是把整个村子都烧了，活该他们村里出了庸医。

　　伽殊悲愤之下，更易动怒。

各地纷纷传出灾情，有的死状凄惨，有的灰飞湮灭，有的村庄火势绵延二十里……

於是武林各处贴上通缉，高额捉拿四处虐杀者的魔头。

伽殊看了很傻眼，这才知道自己在冲动之下作了什麼蠢事，他本来以为毫不值钱的人命，居然能集腋成裘，阻断他为神荼医治的生机。

为了躲避通缉，他只好到更偏僻的地方求医，因为前仆后继来捉他的人实在太多，但神荼对他而言太过重要，伽殊没功夫应付这些蝼蚁，杀人成性的他终於选择收敛。

　　伽殊没吃过这样的苦头，长时间的奔波令他愈发少话。

问得神医的下落，他转身就去寻，问不得，他也不多废话，走人就是了。

可是有些人叫他放弃的，是个路人他总忍不住扼上对方的颈子，医者的话就运功把他家砸了，因此一路上依然声名狼藉。

　　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三年……

　　韶华转瞬流逝，在伽蓝体内早已不知多少流年的伽殊，可曾把这些细碎的小时间放在眼里？

失去神荼，日子却忽然变得好漫长，一分一秒都活得格外煎熬。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为何他的幽竟在浮华间转成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