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坐下,看他随手拔起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绕啊绕。
他跟我天南海北到处聊,一刻也闲不下来,什么村长的儿子娶了个外国老婆啊,什么巷子口卖冰棍的老婆婆被儿女接到城里,只能买小卖部贵一点的冰棍啦,什么学校里本来老师就少,前段时间又走一个啦。
我就坐着听,时不时跟他搭上两句。树荫里的风带着些凉意,我盯着西边越来越红的天空,才发觉已经在河边坐了一下午,他站起来拍拍身后的土,朝我扬扬胳膊,“走呗。”
我身上的衣服早就干透。跟他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我看见我俩身前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隔三差五就过来找我玩,每次都是笑嘻嘻的满脸开心。大多都是他给我讲小时候的奇闻异事,开心的不开心的都有我问他你讲不开心的事儿怎么还能笑出来,他说因为过去了之后再想想以前的自己可傻了,因为那么点事哭,丢人
我低下头想想这一年多自己都是浑浑噩噩过来的,来了这里反而舒服很多,还有人天天带着我到处玩,突然有了不想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