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第六步棋，步步紧逼（中）

意识渐渐的被抽空，他能感觉到被时间吞噬的生命，恶魔吞食着灵魂……

门猛地被推开，莫子虚能隐约感觉到光亮，但是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一探究竟。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得救了，于是嘴角有了弧度。

他听见那个人叹气，然后沉稳的脚步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他旁边，他听到那个人说，“一只眼睛，延迟一段时间的死亡，你愿意吗？”

自然是愿意的啊，在那么多事情未完成的时候，一只眼睛跟生命来比微不足道！

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选择，于是蹲下来，带着厚茧的手盖上了他的左眼。莫子虚感觉到诅咒正在被转移到左眼上，恶魔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最后所有的诅咒条纹遍布整个眼球，本就脆弱的眼球此刻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莫子虚尝试着睁开眼睛，只是一侧的视觉让他有些难以适应，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许辰有些沉默的看着莫子虚那一只失去光泽的眼睛，由于先前诅咒的缘故，另一只眼睛颜色淡淡的，很难看出另一只眼睛都异常。

“你跟我来。”许辰留下一句话便转身推开门，莫子虚没有迟疑的跟上那抹身影。

过了许久，一天，两天，一个周？苏韩从梦里挣扎出来，她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力量，充盈在一举一动中。她并没有注意到，身体上的彼岸花，妖艳的绽放着。

苏韩醒来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找到顾笙，她需要确认梦里的真相，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橘发绿眸的少女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眼睛不含一点温度，但，真正让苏韩怔住的，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谁！”苏韩率先打破了沉默。

对方并没有回答，而是侧身让出身后的人影，那蓝发苏韩再也熟悉不过。是苏韩从小到大陪伴着走过坎坷生死的人、是可以刁蛮任性却护着自己的顾家大小姐、是温柔的目光吐露着情爱的洛河。

此刻是这么的陌生，顾笙挂着自己陌生的冷笑，凑到她耳边，熟悉的香味氤氲在呼吸间，顾笙轻轻说着，呼吸拍打在耳畔……

熟悉的香味忽的变淡了，蓝色的衣诀飞动在视野，苏韩伸出手，却没有动作，只呆滞地看着那个消失在拐角的人，一同那个回眸的绿色瞳孔，嘲讽、可怜、蔑视……甚至都没有确认，顾笙，其实是想保护自己的吧，她都看到了，两人共享的记忆……

顾笙停下脚步，收回指尖的蓝线，勾起嘴角，“姽卮，你说，我这次编制的梦境，如何？”

苏韩的府邸变的空荡荡的了，因为她已经没有莉莉丝魔神的头衔，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称号为捌的实验体，拥有着更加纯粹的血统。自己说起来，应该算个次品吧……

【“我会夺走你的一切。”】

她是这么说的吧，苏韩轻声笑着，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多么老套的敌对关系啊，顾笙，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些，根本不及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