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第四十章：献祭

听完雾影的诉说，梓曦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梓曦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水灵泊，她在床榻上坐下，伸手抚上水灵泊那苍白的脸庞，自言自语到：“很痛吧，辛苦你了。”

许久，梓曦突然笑了起来，她拾起水灵泊那有些冰凉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脸上，笑的一脸幸福的说着：“真好，很感谢你这么爱我。不用担心，我会让你醒过来的。”

隔天，天还未亮梓曦便起身行动，独自一人去往了战事纷争之地。出发前她拿出了一个粉色的樱花状的坠子，将它放在了水灵泊的手中。

前朝众人听闻梓曦动身去往前线自是欣喜不已，他们都盼着这一天呢，这梓曦一旦离去，整个偌大的皇城就没人能有此等权威了，但他们还是忽略了一人，冰颖儿。

前线，梓曦一行人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惊人的战斗力快速的收复了之前被掠夺的城池，但无人知道她的军队里都是些什么人物，和他们战斗过的军队无一例外，无一人生还。敌国派去了不少探子，但毫无意义。

半个月后，梓曦一身白衣站立于一座城池外，喃喃道：“最后一座了，再等等我。”

随着梓曦的一个手势，身后众人只留下了一个残影，围墙上的士兵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不久，城池内开始不断传出尖叫，大门也随之打开，梓曦抬步走进了城池，她冷眼看着那些还在垂死挣扎士兵，她径直走向了这座城池最气派的房子，一路上，她微笑着聆听士兵的惨叫声，求饶声。鲜红的血液喷溅在了她那纯白如雪的衣袍上，一点点晕开来，这片连起了那片，为她的衣袍点缀着。

渐渐的，惨叫声渐渐小了下去，慢慢的听不到了，随着敌人被消灭，梓曦身后的众人也逐渐消失不见。梓曦继续微笑着向前走着，忽然被身后一声音叫住了：“不必去了，你想杀的人，已经死了。”

梓曦停下了脚步，转身对那人说到：“有劳父亲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样子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迟疑的问了句：“你的答案，”没等他说完，梓曦出声打断他：“自是和那时一样。”

“开始吧，他快要没时间了。”梓曦望向了她父亲。但她的父亲却有所迟疑的样子，“女儿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父亲也知道，这天下没有他，会乱，而我没有他，会死！”

“可，施了这个术，你也会死的！”

“父亲莫要再犹豫了，这本就是我的决定，我心甘情愿，我宁愿为他而死，也不愿活在没他的世界里。”梓曦说着取下了头上挽着头发的簪子，正是水灵泊在他生辰时送她的那支，那粉色的樱花宝石还是那般清亮透彻，不过溅上了点点血迹。

父亲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一把匕首递给了她，梓曦接过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刺了进去，同时她的父亲也开始施展献祭之术。

献祭之术，顾名思义，以阵中之人的灵魂生命为代价，可复活阵中之人心上最重要的人，此术只能梓曦一族施展，反之一律无效。

一阵疼痛后，梓曦只觉身体一轻，自己的灵魂被匕首的力量弹了出来，随即梓曦父亲发动法阵，梓曦的灵魂开始一点点消失。她还能感到手里握着那簪子，一颗泪珠划过了她肉体的脸庞，“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很谢谢你，让我爱你，也很谢谢你，爱上我。今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对不起。但我还是爱你的，只是换了种方式去陪伴你。”

此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没能执他之手，与他偕老，没能遵守当初答应他的，陪他一起看过千山万水，锦绣山河，没能让他实现那些他承诺自己的海誓山盟，对此也只能说句对不起了。没能亲自看着雪宸与以沫长到及笄之年，这也是一大遗憾。雪宸那孩子，倒是领人放心些，就是苦了以沫，还那么小，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你们。可惜，不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见到你们了……想来云落定会照顾好你们的，定要好好听她的话，好好吃饭，健健康康，好好长大，娘亲会化作这人间的清风，常伴你们左右……

想来梓颜梓夜，自己到也是有些不放心。自己还什么都没交代他们呢，还没能再和他们好好坐下促膝长谈呢。如今回首往昔岁月，自己似乎有许多遗憾，但也都到此为止了。自己那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的那颗心，也终于能停下来了，终于为自己这不算太长，也不算短暂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叮”

簪子从梓曦手里脱落摔到了地上，簪子上镶嵌的樱花状的宝石碎成了两瓣，随后一颗晶莹的泪珠砸在了摔碎的宝石上。

“谢谢您，父亲，这些年，辛苦了。”梓曦在消失的最后之际说出来这句。

梓曦父亲脸上划过两行清泪，随后咬牙完成了最后的阵术。

“我会化作清风伴在你们左右”

同时间，水灵泊睁开了眼睛，雪宸心里猛地一紧，以沫莫名的哭闹起来。水灵泊起身，伸手摸了摸眼角，是泪。他发觉自己手里拿着东西，是樱花状的坠子，但碎成了两瓣。他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荒，他握紧了那碎成两瓣的坠子，碎片刺进了他的手掌。忽然，他似感觉到有人压在他肩膀上，细声说着什么。

直觉告诉他，梓曦出事了。他朝门外唤人，雾影不知从哪里闪到了他的面前。“曦儿呢？！”水灵泊急切的问。

“她，去………”雾影对他诉说了一切，水灵泊听后手握成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床板上，眼底闪过一抹血红。“备马！”水灵泊命令到。

“你的身体吃不消的。”

“我让你备马！”水灵泊吼到，样子很是恐怖，浑身散发着王者的威压和杀气。雾影叹了口气，起身开门出去，看着那如同被血染红了似的天空喃喃到：“要变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