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的腿疾

到了太后殿，虽然其他妃嫔们都已告退离开，我依然能嗅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子嫉妒和算计的味道。

我刚要跪下见礼，太后道：“生产之前，若水就不必行跪拜之礼了。祺祥，赐座！”

我坐下：“臣妾多谢太后恩典。”

太后喝了口茶，又缓缓说道：“已经一个多月了？”

我脸微微一红，低头道：“回太后，是一个多月了。”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道：“毕竟这孩子是你入宫前就怀上的，后宫女人心眼小，免不得说几句酸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一时琢磨不透太后对我说这个到底是何意，只好乖巧答道：“臣妾从不在意口舌，日久见人心，只要臣妾以真心与姐妹们相处，日子久了总会消除这些误解的。再说，还有太后护着若水，若水不怕。”

赵宣煜微微皱眉：“竟有人敢妄论若水和朕的孩子！虽是口舌也不可轻纵了去。传朕的话，谁妄论宣俪夫人和她腹中的皇嗣，就是妄论朕！若是嫌日子过得太闲无事可做，那就去永巷扫落叶去！”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其实我最怕赵宣煜在太后面前表现出对我腹中孩子的重视，无形中拉出仇恨来。

太后道：“皇帝也不必动怒，后宫的女人向来都是如此，哀家已经教训过她们了！尤其那个刘选侍，举止轻狂，缺乏教养，真不知皇帝喜欢她什么！

若水，皇长子在你那可还习惯吗？你怀了孕恐怕一天比一天不方便了，不如，让璋儿回到哀家身边来吧。

璋儿这个年纪是最累人的，他身子又不好，你怀着孕还要照顾璋儿，万一累着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我忙道：“太后尽管放心，璋儿在瑶光殿过得很是开心自在呢。不知为什么，这孩子就好像曾经就与我熟识一般，看来臣妾和璋儿也确实有这母子缘分呢。

臣妾照顾自己的孩子怎么会累呢。况且还有那么多人伺候帮衬着。”

太后赞许地点点头，“若水果然不俗，哀家没看错人。”

听到太后赞我，赵宣煜也笑了。

太后想了想，又说道：“至于你负责掌管的宫务就先交于淑妃和瑜妃来管吧，否则你怎么吃得消呢！”

我微笑道：“臣妾多谢太后关怀，太后和皇上都如此心疼若水，若水真是有福呢。”

可心中却顿感凉意，果然刚有孕，太后就开始防备我，着手削弱我的势力了。

赵宣煜：“如此也好，母后，若水有孕，儿子想晋若水为贵妃。”

太后却道：“刚才哀家还说呢，若水有了孩子，宫中那些心眼窄的女人个个都红了眼。

如今若水正在风口浪尖上，皇上若真的为若水着想，就先不要给她晋位才是，没的招来小人嫉恨算计！”

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是先别得罪太后才是……于是我忙顺从地点了点头道：“太后所言极是，若水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

赵宣煜见我点头，这才说道：“如此也好，只是暂时先委屈若水了。”

我微笑：“若水哪里委屈了呢。如今宫中已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臣妾只希望平安生下一位公主，给太后和皇上凑齐两个好字！”

一直绷着脸的太后这才笑了：“难怪皇上那么喜欢你，若水果然是善解人意，其实哀家也更喜欢公主。”

赵宣煜没有说话，只是爱怜地抚摸了下我的小腹，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赵宣煜亲自把我送回瑶光殿，上书房一班大臣们还在侯着，方中信几次来催促，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说句实话，皇长子的残疾也是我的一块心病。赵宣煜走后，我又命人宣了秦太医来。

秦珂很快就到了瑶光殿，我屏退了外人，对他说道：“那日你可以从戚妃的脉相中看出她不孕，甚至可以诊出是药物所致。今儿你给皇长子看看，他这站不起来的毛病是真病还是人为所致？”

我将皇长子叫到跟前，秦业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认认真真给皇长子诊脉。

秦珂足足用了一炷香还多的时间来为皇长子诊脉，最后认真地说：“臣有六成的把握医好皇长子。不过皇长子殿下要吃得了苦药，受得了针灸。”

皇长子：“母妃，儿臣不怕吃苦药和针灸！”

我笑着点点头：“母妃就说过吧，璋儿一定会康复的。只是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么？母妃担心……”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对这个孩子解释，他生活在一个多么阴暗可怕，需要处处提防才能生存的环境。

皇长子却早熟得让我惊讶，认真地对我讲道：“母妃是担心坏人知道了，会给儿臣使坏让儿臣无法痊愈对吗？”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