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来

我又想起小福子，紫曦，雨萱他们还在辛者库受苦，这次倒是个救他们的机会。

　　我想了想对太后一拜，说道：“晨儿多谢太后！其实提到这儿，晨儿确有一事相求。”

　　“哦？你说吧！”太后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这才说道：“嫔妾旧时身边的几个奴才，其实他们也没什么过错，不过是被我这主子连累罢了。他们都是极忠心的。嫔妾日日都惦记着他们，还望太后怜恤，让他们回到嫔妾身边吧。”

　　我又想起阿蔷跟我推荐的曼文，于是一并说了：“未央宫的粗使仆役曼文，嫔妾瞧着那丫头也不错，想提点她做内殿宫女。”

　　“曼文⋯⋯曾经在哀家宫里当过差的吧？”太后回忆着说：“这些年也着实委屈了她。你倒有眼力，那孩子的确不错的，当初因为得罪了皇后才落此地步，她能遇见你也真是她的福气，你刚才说的哀家都准了。”

　　又陪太后聊了一会儿，我才告辞，傲珊姑姑出来送我。我问傲珊姑姑：“为何只有皇长子在太后宫里，皇后怎么没来？”

　　傲珊姑姑一笑：“昨日太后把皇后宣进慈宁宫。太后说皇后每日劳心于后宫宫务，精力有限，加之皇后到底年轻，不会照料孩子，所以皇长子才会接二连三的病倒，而且每次皇子病重，皇后心思不在照料皇长子上，反而总是在别人身上找原由，回回把宫里闹的沸反盈天的。所以下旨皇长子暂时居住坤宁殿，由太后抚养。但允许皇后随时来看望。”

　　我想太后出手果然够狠，又一想，难道太后也怀疑皇长子的病是皇后的手段，为了保护皇长子么，反正对孩子总是个好事吧！

　　“皇后的反应一定很大吧？”我问道。

　　傲珊姑姑：“皇后很聪明，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满，且还谢了恩。如今几乎日日都来太后殿里，不愉快的事从来不提，还比从前孝敬了许多呢。”

　　于傲珊姑姑拜别，我们步行回宫，还未到瑶光殿，就见一个宫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穿着是个粗使宫婢。

　　阿蔷：“是曼文，她怎么突然跑来了。”

　　话音刚落那姑娘已经跑到我们面前，见到我又觉自己失仪，忙跪下：“奴才曼文叩见姜嫔，小主万福金安。”

“起来吧。”我柔声道：“看你匆匆跑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曼文不卑不亢地答道：“回小主，奴婢刚刚在花圃干活的时候，见皇上驾临未央宫，小主与蔷姑娘出去了，瑶光殿内空空无人，但皇上还是自己进去了。奴婢便赶快出来在这路上迎着小主和蔷姑娘先行禀报，小主也好有个准备。”

　　我迅速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高挑身材，鹅蛋脸，柳眉杏目，很俊秀的一个女子。

　　到底是太后殿中最高女官教出来的，看着与普通的宫人不同，很有几分不凡的气度。美中不足的是左脸上有道疤痕…

　　“你做的不错！”我赞许她：“除了皇上可还有别人么？”

　　曼文：“只有皇上和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方总管，再没有旁人了。”

　　我：“好，现在就回宫吧。”

回到未央宫，我见赵宣煜在正在正殿中东看看西看看，似乎缅怀什么的样子，我走过去忙见礼：“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吧！”他说着坐了下来：“来，坐到朕身边来。”

　　我从容走过去，又吩咐阿蔷：“去烹一壶奶茶，还有奶酥一并呈上来。”

　　“你怎么知道朕喜欢奶茶呢？”他笑眯眯地问。

　　我一楞：“嫔妾并不知道皇上喜好，只是嫔妾自幼喜欢奶茶香醇的味道。”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讲得也太实在了，似乎并不在乎皇上的口味，只专注自己的口味了。若换了别的妃嫔，想必一定会说得比我讨巧许多吧，于是忙又加上一句：“嫔妾觉得好的东西，都想与皇上分享。”

他似乎并没有在意我刚才说了什么，仰头看着这殿边思索回忆道：“这瑶光殿，朕许久没有来过了，小时候常来瑶光殿找六皇弟玩耍，文端母妃会亲手为我们做许多美味的小吃，那时候也常常为我们烹煮奶茶喝。

　　不想好人却总是早逝，文端母妃仙逝后，这瑶光殿就一直空着。许久没住过人了，朕看该再修葺一番，如此你住着才舒坦。”

　　见他缅怀故人，我心中亦是动容，我一笑道：“瑶光殿幽静清雅，嫔妾很是喜欢，无需再破费修葺了。嫔妾入宫前与蒙古的远亲学习过烹煮奶茶和一些蒙古特色的小吃，手艺虽不怎样倒也入得了口，皇上若不嫌弃，想这口儿了随时可来瑶光殿。”

　　“哦？那好啊。”他看了看我，又问道：“你身边只有一个阿蔷侍候着？听说你被投毒险些丧命，这一次为救璋儿又累到晕倒，如今可大好了？”他神情关切并不像客气寒暄。

　　“多谢皇上关怀，嫔妾已经无碍了。”我一边倒奶茶一边说：“嫔妾近身一直是阿蔷伺候着，很懂事的姑娘。”

“朝晨，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他喝了口奶茶：“这茶味道不错，以后朕会常来，你这脸色看起来还是虚弱，回头让朕的太医来亲自给你好好调养调养。那天……”

他突然有些吞吐，又接着问：“那日在乐霏苑，你看出是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