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易穆澄看着她的眼，语气稍松懈：“回家吧。”

　　苏瑾萱点点头，“好。”

　　现在的她比平常乖巧。

　　易穆澄撑着她的身子，“能走吗？”

　　话落，苏瑾萱站直身子，逞强道：“能！”

　　她应得坚定，跟着走了两步，脚步踉踉跄跄，易穆澄见状立即抓住她的手臂，险些摔倒。

　　他无奈叹了口气，“我扶着你走。”

　　出了酒吧，身后的喧闹声离自己也愈来愈远。他是打车来的，本想随便拦下一辆的士上去，但转念再想，要是半路吐得一车都是，那岂不是更难搞。

　　现在他只想买杯牛奶或是蜂蜜水，给她解解酒。

　　他环顾四周，附近都没有一家便利店。又垂眸瞧着趴在自己身上昏昏欲睡的苏瑾萱，“我背你。”

　　话落，他已经蹲在了苏瑾萱腿前，苏瑾萱眼神迷离，双颊绯红，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吹起了她的发丝，她樱唇嘟囔着，将发丝捋到耳后。身体软软无力，乖乖听话的她按着易穆澄说的去做，直接趴在了易穆澄的背上。

　　易穆澄缓缓起身时，还不停嘱咐：“抱紧了。”

　　苏瑾萱双手垂放在他的肩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处，轻轻地应了声“嗯。”

　　他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但是风起，一身酒气就扑鼻而来。他走得快，没几分钟就穿过了一个街道。而这街道比较静，经过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半夜有什么街边小吃。

　　静得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的耳边是苏瑾萱均匀的呼吸声，热热的，扑在他敏感的耳垂上，耳朵一下就红了起来。

　　他的背脊立得笔直，眼盯着前方，喉结不自觉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荷尔蒙。

　　背上的苏瑾萱呢喃了两句，易穆澄没听见，他莞尔：“嗯？”

　　过了又半秒，背上的苏瑾萱再开口：“……子皓…对不起……”

　　易穆澄沉默，他的眼波闪了闪，最后黯淡了下来，继续走着。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罪人…”她樱唇一张一合，缓缓吐出一句，语气中隐含着一抹愁绪。

　　“……”易穆澄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不语，往前走。

　　找寻了半天，没有一家便利店是开着的。望着安静的马路，他想着边走边遇遇的士。

　　“饿不饿？”他开口，问着背后的苏瑾萱。

　　苏瑾萱摇头，一直摇着，跟个拨浪鼓似的。

　　——一看酒就完全没醒。

　　“子皓，我会马上找到我母亲……团聚……”

　　“然后…见你……嗝~”

　　她打了个酒嗝。

　　易穆澄汗颜，他要是把她这举动拍下来，酒醒后这女人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毕竟她的形象一直都是温婉贤淑，独立内敛。

　　“……我好想你。”

　　“可我没用……一直找不到我母亲…”她的声音渐渐带了点哭腔。

　　易穆澄身形明显一怔，神色晦暗了几分，他不敢放下苏瑾萱，也不敢打扰到苏瑾萱最后一丝的倔强，他内心五味杂陈，最后语气失落：“对不起，我知道了。”

　　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他知道他不该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