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的在地狱皇后岛住了几天,布布路有些不自在了。
倒不是说待遇不好,反之布诺对他的照顾特别周到,地狱皇后岛有许多珍稀的药材,每天雷打不动的熬成药往他这里送,偶尔闹个小脾气布诺还会温声哄着他喂他喝药。
但就是这样悠闲舒适的日子让布布路不自在了。
想到庭院那边苦苦寻找饺子他们的赛琳娜和帝奇,想到被倒塌的山体压住的饺子和张春燕,想到他们到现在都不知是死是活......
这些事情压得布布路几乎喘不过气来,即使每天喝着药养着身子,但心气郁结,竟让他越来越虚弱。
于是在一个深夜,布布路又一次咯了血后,阿尔伯特就被布诺从床上扒下来去给布布路看病。
“我是炼金师,不是你儿子的专属医师!”在被推着去布诺院子的路上,阿尔伯特咬牙切齿的朝布诺低吼道,“你儿子有病你去找医师,找我做什么!”
布诺一面扯着阿尔伯特快步走着,一面低声淡淡的回道,“你医术好,你能力强,我信得过你。”
“......”面对布诺疑似吹捧的夸奖,阿尔伯特表示他很受用,轻轻哼了一声,“罢了,也就是我好心,大半夜的跑去给你儿子看病......”
但当他把手搭在布布路手腕上替他诊了脉后,神色竟一下子有些凝重起来。
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布诺心里一紧,低声问道,“怎么样。”
阿尔伯特瞥了他一眼,收回了手,“你不是也会诊脉吗?你自己来探探。”
布诺一怔,看着布布路露出的白皙的小臂,他竟是有一瞬的慌张。是的,他在逃避,他不敢亲自给布布路诊脉。
看着布诺缓缓将手搭在自己手腕上,布布路不禁有些好笑,但他太虚弱了,刚刚咯了血,现在脸上苍白一片,靠在床头提不起一点力气,于是微微闭了眼养神。
放下手,布诺的神色也是有些凝重。
“怎么样?”阿尔伯特好死不死的也问了他一句。
布诺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是满满的冷意。当他再转头面对布布路时,已经是满目温和。
他小心的扶着布布路躺下,仔细的为他盖好了被子,大手覆在他毫无血色的小脸上轻轻蹭了几下,低声道,“好好休息。”
看着布布路虚弱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拉着阿尔伯特出了门。
“你有什么办法吗。”等出了门走远了些,确定布布路听不到后,布诺才开口问阿尔伯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意料之中的,阿尔伯特摇了摇头,“很复杂。而且,就算我有办法,女王陛下在上头压着,我总不能坏了她的事。怎么,难道你会为了你儿子忤逆女王?”
布诺只是微低了头,并不答话。
似乎是料到了他这个反应,阿尔伯特也没太惊讶,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从他答应来地狱皇后岛的那一刻起,就正式落入了女王陛下的圈套。”说着,他的目光转向窗外那被云层遮住的月亮上,“你好好陪着他吧。”
......
送走了阿尔伯特,布诺再回到房里的时候,布布路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布布路熟睡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么想想,他还真是不称职。就连阿尔伯特,也真真正正陪伴了莉莉丝许多年,而他呢......
可是世事无常,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按照自己内心想要的来生活。
有吗?
没有吧。
那么多身不由己,那么多无可奈何,最终都化作一声长叹,消逝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