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喜》——

边伯贤一直很喜欢小镇上土生土长的桃花林。

晚春孟夏之季的桃花最娇最艳，他总趁着自家阿爹出门与友人打猎的空档子邀了那位寡言的公子出来一起赏。

那公子着素衣便胜万紫千红，谈吐都透着生人勿近，总爱皱着的眉头，和边伯贤远眺时所见的青山连绵无差。以至于每每四目相对，边伯贤总想挽了袖口替他抚平。

那时的风总是最柔软，拂面是桃花香，身侧的人儿青丝微微乱，白衣飘荡与落英缤纷百般纠缠着陷进温柔乡。

他猜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他叫朴灿烈。

在边伯贤牙牙学语弄鬼掉猴的年岁就已经和他相识了，那时候边伯贤身子还没那么弱，不至于被天天禁足喝汤灌药，他不得不提一脚，就算喝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习惯那墨一样黑的汤药，味苦又难闻。

那天的夜有点凉，小小的伯贤拿着桃花枝搅着地上的黄土，鼻尖哇指节哇耳朵哇被冻的粉红粉红的，水润的小嘴一翘一翘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刹那响起的闷雷吓得小伯贤脸上的肉肉抖了三抖，不甘示弱的闪电紧随其后。静谧的黑夜随之亮了起来，而两个交错杂乱再融合的人生也刚刚开始发亮。

小伯贤这才惊觉离自己十步不到的地方躺着一个少年郎，他眨了眨眼，蹬着短短的小腿晃着肉嘟嘟的小手跑了过去。

又借着闪电看清那少年郎的面貌，他像个鹑衣百结带着泥土香气的叫花子，浑身是发黑的血渍和化脓的伤口，英气的脸部轮廓似神赐似刀削，干裂的唇瓣偏厚，像银河倒泻后的甘果饱满诱人，却因为太久无人采撷而失去了健康的颜色。

还有那双多情的眼。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呢。

边伯贤并非文人，不会文绉绉的夸词，该怎么形容?那夜无雨，仅凭着那双眼，小小的伯贤初次领会了何为润物细无声，他发誓，那胜过万物复苏，胜过他短浅一生的所见所爱。

小伯贤咯咯地笑了起来，拿着桃花枝试探着戳了戳小灿烈的手臂。

“是桃花仙子吗?”

他没回答，晶亮的眸子闪了又闪。

后来伯贤撒娇打滚使尽了浑身解数阿爹才同意把灿烈领回家去，这一养就是十载。

听阿爹说，那晚他守在医馆陪了灿烈一夜，左套右套才问出来，

灿烈原来生活的小村子一个春天里谷物无收瘟疫四散，形式严峻间不容发村民们个个朝不谋夕，这等紧要关头偏偏有人散播传言，说是妖魔现世山神发怒，要送一个年满十岁的孩童做祭品平息山神的愤怒，于是初涉人间的朴灿烈成了迷信封建的牺牲品。

他是远山野狼嘴里活下来的孩子。

还好在他后来的日子里，边伯贤这个小糖豆处处都想着他，明明是矮自己半个头的小不点儿，偏偏在这漫漫十载里像牛妈妈护崽子一样，拼了命地爱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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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总以为来日方长，就算不戳破这铺天盖地的难掩爱意，只要两人都彼此心系，走不走到一起没什么关系。

可天哪会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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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谋canbai🐛🐛🐛！

又谋文不好看没关系，我好看就行。看我看我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