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她吃力的蜷缩起来，小心的伸出手抱着双腿。她从不会让那些眼泪流出来，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关心，没有一个人会接纳。

恍惚中，她看见江离生。

江离生向他走过来，眼里满是疼惜。

江离生“小哑巴……”

她突然就快乐起来。

这次出现江离生的幻影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甚至能能感受到江离生说话时吐出气息的温度。

暖的。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最后看一次江离生就可以了。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江离生是暖的

江离生来到门口，怔住了：

小哑巴坐在那里，头靠在膝盖上，头发散落在地上，全身落满了雪，有的已经被浸染成红色。

雪还在不停的下着。

他忽然觉得视线有点模糊，本能的向她走去，伸出手，江离生“小哑巴——”

她却忽地抬起头。

一柄沾满血的长刀横亘在他们两个之间。

江离生诧异。

她却缓慢开口，小哑巴“给我一匹马。”

江离生呆呆的看着她，由于失血太多，她脸色竟比那雪还要白，白的吓人。手臂处还在不停的滴着血。

“啪嗒——”一滴一滴，滴到地上。

她扬手将一个东西丢了过来，江离生抬手接住了，摊开手掌，

赫然沾满血的一个瓷瓶！

小九不知何时牵过来一匹马，把缰绳递给她。

她接过缰绳，踉踉跄跄的跨上马，一阵眩晕。

小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不禁感激道小哑巴“多谢。”

小九顿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江离生握着瓷瓶，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他注视着小哑巴。江离生“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要干什么，但你要活下去，我想你活下去。我欠你的，我等你，我等你活着，活着来讨债。”

我想你活下去，你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要活下去。

啪——

有什么骤然从眼里涌出来，划过脸，砸到她握着缰绳的手指上，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手指颤抖了下，她原以为自己早就没有了泪，想不到，只需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潸然泪下。

够了，这就够了，她转过头，看着江离生，笑了，像江离生无数次笑给她看那样，轻轻扬起嘴角。其实，我也很想，不，我一直都很想笑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机会

江离生呆住了，这个素来面无表情的人此刻居然笑了，像孩童般，好像所有的阴影都从她身上消散，不再有痛疼，不再有黑暗，满天飘散的雪花也挡不住她眸子里耀出微光，若寒星般，灿烂夺目。

她收回目光，挺直脊背，忍下喉咙里翻滚的血气，握紧了绳子，扬手——

“驾—”马撒开腿冲了出去。

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不一会就阻断人的视线，遮住了所有，一片白色，万物素裹，这忧伤的白色，这世间最简单却也最复杂的颜色，像情爱，无人能懂。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