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第一章 初遇

凌晨的大街上有一位少女一脸茫然地奔跑着，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巷子里倚着墙坐着一位血淋淋的少年，可少年的脸她却看不清楚。

等她醒来时，她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份地图和那个小巷子的模样。

心里的地图驱使着她冲出家门，少女无奈又窘迫。

*

小巷子里只有一盏破旧的老式路灯还发着微弱的光芒。

路灯下的少年留着狼尾，周身散发着冷气，左眼下几厘米有一道浅浅的伤口，血渍干在脸上，他眼神狠戾地盯着地上的“臭虫”，觉得心里发堵。

“曜哥！他验了绝对都是轻伤！”慕澈语气中满是得意和骄傲。

刘策曜逆着光，发丝泛着浅金色，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给他背地里捅刀子的人，好巧不巧，他还真遇见了这么一个傻逼。

地上的男生蜷缩着身子，他睁开一只眼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活阎王，心里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刘策曜能发现他干的事，他本来能跟在刘策曜身边得瑟三年的。

方铭俊捂着肚子吃痛的向刘策曜求饶：“爹，饶了我！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刘策曜“啧”了一声，本就不愉悦的心情被他搞的更糟糕了。

“哎——我说方铭俊，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曜哥脾气老好了？”贺允诚撸撸袖子走过去想再往他脸上来几拳，结果被慕澈拦住了。

“等——大家都是成年人——”慕澈拉住他的胳膊，微微邹眉说，“你这不得下死手？那我好不容易打的轻伤岂不白费了？”

这万一被他整出个重伤，方铭俊不得倾家荡产的告死他们？！

地面上几个模糊影子动个不停，不知过了多久，方铭俊竟然被吓晕了。

顾锦懒散的倚在墙上，眯着眼朝不远处看去，他惊喜道：“曜哥，有个妹子！”

听见凌晨还有女生围观他们打架的可笑言论，刘策曜皱着眉回头，可看见少女的那一刻他之前狠戾眼神突然柔和了不少，眉头也舒展开来。

少女长的白嫩，八字刘海修饰着她的小圆脸，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里泛着刘策曜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光。

一时间，他竟看的有些恍惚。

“商佳阳……”少女扔下她的名字就跑，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这里。

“操！”刘策曜对着心里那种怪异的想法骂了一声。

“办正事。”他收了思绪，转过头继续看着方铭俊，心里的恶心感让他暂时忘掉了那种想法。

*

商佳阳一个人跑在路上，影子一会明显一会模糊的，她哪怕跟着心走到那个地方，也不知道那位血淋淋的少年到底是谁，而且她还得不偿失的报了自己的名字。

那群男生看起来很吓人……

她在一颗树下停住了脚步，掏出手机给曲妍文打电话，约过了五秒，电话里传来了疲惫又愤怒的声音。

“你疯了啊！凌晨打什么电话！”

她边走边说：“我刚才遇见了一群人，有一个男生被揍的很惨……”

“然后呢？”曲妍文不明所以。

“我害怕……”

商佳阳鼻头一酸，风拂过她的刘海带来一丝丝凉意。

她看见了他们打人，还留下了名字，这么惨又蠢的事也只有她能干出来吧？

“这害怕什么？我曜哥天天真实别人，你遇见的能有我曜哥揍的狠？”

就她曜哥的那个光荣伟绩，她能讲上三天三夜，校霸的身份再加上他那张帅脸，成年了都不抽烟，谁见了不心动？

曲妍文又说：“你国庆后是不是就来了啊？到时候带你看看曜哥长什么样！”

“……是”

她初三后就没和曲妍文在同一所学校了，二中的那群女生是她一辈子的阴影。

“别怕啊！一中我罩你，二中的那群女的什么东西！呸！真恶心！”

曲妍文的反应有些激烈，二中的事她多少知道点，商佳阳平常也会跟她和苏佳琳讲，花着她的钱去孤立她，真是家教碎到了脑干里。

“好……你睡吧！”

“行，晚安宝贝！”

商佳阳挂断了电话，一个人走在街上，孤零零的，像她刚去二中时的样子。

回到家，欧式风格的钟表上显示着凌晨一点五十九，那天她的日记上又多了几行字。

[2022.10.3，今天莫名其妙地去了一个地方，遇见了一群男生，我还脑子离家出走似的报了自己的名字，明明都已经满十八了，怎么还是这么笨！不过那群男生里有一个……很好看。]

*

六天半的假转瞬即逝，今天下午商佳阳就要去一中，面对一个全新的环境，她还是很怕历史会重新上演。

一中是重点高中，所以无论是校园环境还是教师配置那都是顶尖的，每年也能出上十几个考上清北的学生。

家长们更挤破头都想把孩子送到那里念书，但随着一中的录取线越来越高，一些人进一中的梦想就破灭了不少。

入学手续办理得很快，商佳阳站在自己未来班主任的旁边，静静的等待着他对自己成绩的评价。

于江海挺着啤酒肚，刘海斜梳着还戴着一副扁长的黑框眼镜，他手从鼠标上离开，侧过头面带微笑道：“除了数学薄弱了些，其他科都不错！”

如果不是数学，她的成绩可以达到全A盛况，可从小到大她和数学就没有什么缘分，连一年级她都会因没写答而被扣掉一分，和满分失之交臂。

“嗯……”商佳阳低头抿着唇，二中的那些女生把她“培养”的真是越发胆怯了。

“老师知道你的事，别怕，咱们好好的和过去告个别！”于江海早就听说二中拉帮结派的现象严重，商佳阳的情况他那也有个底，别的学校都是为社会培养未来栋梁，二中倒好，别说栋梁了，斗志都给你磨灭了

“我会的。”

于江海让她去教室里随便挑个位置先坐下，等晚会儿他再向班里的同学介绍一下她。

四点的十班教室被太阳照的有些发黄，五十个人凑不出一个读书的声音。

他们这届时常会被校长拉出来和上届的学长学姐们做比较，话里话外的都在内涵他们不如上一届。

商佳阳从前门进去，新面孔的到来让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慕澈倚着椅背，眼睛微咪，看着眼前的漂亮女生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他伸手拍拍同桌顾锦的后脑勺，问：“有点眼熟啊？见过不？”

顾锦慢悠悠地抬头，刚睡着就被叫起来的滋味真不好受，他往女生那里看了一眼，还真见过！

他一只手揉着太阳穴，骂道：“你傻逼啊？那天凌晨干的那场架，我当时还说来！”

“哦~记起来了，她扔下名字就跑了，我当时都听傻了，哎你说这姑娘怎么这么勇啊？曜哥打人她遇见了不跑，还在那看着！”

慕澈笑着拿起手机，光明正大的给商佳阳拍了张照发去了四个人的总部群。

顾锦有些烦躁，他往桌子上一趴，怒意直直的往外冒：“滚啊！看上了就追，别烦我！”

“我追是追不了了，当时曜哥那个眼神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先发个照片试试水！”慕澈将手机熄屏，全然不顾顾锦的怒意，还在那一个劲的朝他说。

商佳阳不近视，一眼就认出来了慕澈和顾锦，班里为数不多的空位还全在他们周围，这是要将她逼到满世界找地缝了？

她怀着忐忑的心一步步走到倒数第二排靠着后窗户的那里，她旁边和后边的桌子上都有几根笔，看来那两个人是请假了。

慕澈回头瞥了一眼她，开始在群里汇报商佳阳挑座位的消息。

澈.che：[@橙，你还在睡吗？别睡了！那姑娘当你同桌了！]

慕澈是商佳阳的前桌，两个座位之间的空隙特别大，看来她同桌还挺霸道。

刘策曜和贺允诚从来都不上放假回来的这半天课，觉得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班里的其她女生都不由得对商佳阳投来同情的目光，和贺允诚当同桌，前面是慕澈和顾锦，后面还挨着学校大佬刘策曜，这姑娘坐的哪是座位，简直是校霸包围圈，要说这唯一的好事，恐怕就是她没和刘策曜当同桌了吧！

“不是吧！老班难道不知道班里就那么两个位置吗？还都是雷区！”

“可怜的娃！”

“有一说一，其实大佬们对女生算不错的了！”

几个前排的女生各自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她们算的上是十班的气氛组，也是全校八卦最全的行走八卦站。

*

傍晚六点半的时候刘策曜才醒，昨晚熬到凌晨三点多，那傻逼队友气的他睡不着觉。

“啧，傻逼。”想起昨天自己死命才翻盘的局，他忍不住的骂街。

对面打野的野区都让他给刷爆了，四个脑残队友非得把经济给人送回来，那打野一条龙都没开，全让刘策曜给抢了，结果人家对面的整体经济还愣是高出了一千多。

刘策曜拔下充着电的手机，屏幕亮了，他看见了慕澈发的消息。

看着群里女孩的照片，他想起了她的名字。

“商佳阳……”

不过是一面之缘，刘策曜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他心的躁动，他甚至觉得，如果那天不是方铭俊在那，他可能会发疯似的把人给追回来。

“破次列。”

他准备去看看他的新前桌。

*

六点半学校里还上着自习，于江海抱着装有枸杞的杯子从后门进来。

他站在讲台上对着商佳阳招手：“那个佳阳啊！你过来做一下自我介绍！”

“老师，哪有现在才安排新同学做自我介绍的？”

“就是的啊！”

底下的几个女生为商佳阳打抱不平，她们反正是没见过。

于江海也不想，但国庆回来事比较多，他看商佳阳成绩单的时候校长就催他开会了。

“行！那老师在此和新同学道个歉，来台上吧！”

于江海是十个班班主任里脾气最好的一个，为人处事都深得学生们的喜欢，不偏不向，也不看成绩玩什么区别对待。

商佳阳走到讲台上，看着几十张陌生人脸，她紧张地攥紧了上衣的下摆。

“商佳阳……不爱惹事……”

简单又奇葩的自我介绍惹的几个男生笑出了声，不过很快就全被自家女朋友给盯回去了。

几个女生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做，欢快愉悦的氛围充满了班级里的每个角落。

商佳阳鼻头一酸，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尊重感，若还是在二中，那她得到的就不会是掌声，而是刺耳的嘲笑声。

掌声停下，于江海问：“还有吗？”

商佳阳冲着于江海摇头，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于江海笑着让她回去，自己走到讲台中央。

“大家要多多关照新同学啊！”

七点打响了吃饭的铃，一些女生找商佳阳要完微信之后本想拉着她一起走的，但是都被商佳阳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