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游戏同人小说 > 鲤变
本书标签: 游戏同人  丹恒  丹恒x刃     

一.还魂

鲤变

  *化龙妙法成功的小紫龙应星和巡海游侠一人论丹恒老师if线。

  *双方都以为对方死了的混乱重逢。

  *没白露,疗愈的力量在应星身上。

  *精神状态跟枫哥一模一样的饮月形态丹恒老师。

  *“你不是他”“我就是他”的倒反天罡。

  

  

  

  

  

  

  0

  “永远永远跟我在一起吧!”

  

  1

  一个平静的傍晚。

  我是说,如果忽略已经成为废品的密码门的话,这个傍晚确实很平静。

  这里只不过是他们的临时落脚点,但在被星核猎手接管之前,这里是一家保密级别高危研究所,防御之坚固不是盖的,可那样坚固的防御直接被人暴力轰开,而走进来的却是一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甚至手无寸铁。

  让这个傍晚不是那么平静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好整以暇的在沙发上坐着,比他高调的出场方式更高调的是他开口说出的话,直接把银狼这个可怜的母胎solo震了个稀碎。

  “初次见面,多有得罪,抱歉。”长着青色龙角的黑发年轻人朝她微微颔首,碧玉色的龙尾死死缠着不停挣扎的应星,尾巴尖还贴心的堵上了应星的嘴,在银狼惊魂未定的目光里说出了让她更惊魂未定的话。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丹恒,是应星的伴侣。”

  

  现在这个傍晚已经不平静了。

  一青一紫两条龙在那里掰扯“你不是他”“我就是他”,银狼听了五分钟之后放弃了挣扎,拿起手柄塞上耳机开始打游戏。二人的动静越吵越大,甚至惊动了正在里间充电的萨姆。大机器人探出头来,发现家里又多了一条龙龙,非常开心的搬了张凳子出来,拽着充电线坐在门口听他们吵架。

  最后青色的那位以自己无懈可击的逻辑把紫色的那位说混乱了,应星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口中喃喃到“你不是他你是他你是谁啊丹枫不是死了吗……”,而自称丹恒的龙有些愉悦的摆摆尾巴,拍着他的背小声安抚着,他是笑着的,笑的很好看,但是莫名令人头皮发麻。

  早就没法安心打游戏的银狼意识到自己似乎得说些什么了,要不然他们家小应师傅可能会疯掉。

  “先等一下……”银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还是有点混乱,目光犹犹豫豫的转了两圈,最后伸手指向了那个看起来很崩溃的白发男人,“我跟你熟你先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我是结过,”应星非常崩溃的揪着头发,紫色的龙尾“啪啪”拍着地板,银狼生怕他把自己的尾巴拍断了,“但是我的恋人七百年前就死了。”

  他旁边黑头发的那位年轻帅哥“哼”了一声,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那这位……丹恒先生,你又为什么说自己是应星的伴侣?”银狼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冷着脸的另一条龙。

  “因为我确实是,”那位顶着青色龙角的年轻人微微颔首,带着点上位者不自觉的骄矜,“我……”“你不是他,他已经蜕生了,持明蜕生即为全新的人,你别装傻。”

  紫色眼睛的漂亮男人暴躁的打断他,而被打断的那位淡淡看了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你说得对,但我是龙尊。”丹恒无所谓道,“龙尊传承不灭,更何况我经历的本就是不完全的蜕生,只不过依照习惯换了个名字。你若不喜欢,像从前那般称呼我为丹枫便是。”

  “你你你……不可理喻。”应星简直无法跟他沟通,求助的目光又看向了银狼,而后者默默移开了视线,打开手机戳戳点点,大概是在给卡芙卡通风报信。

  他又看向萨姆,而那个大机器人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朝丹恒比了个大拇指,被应星抓包之后心虚的垂下脑袋,装作自己电量耗尽的样子。

  ……看样子得抽个时间把萨姆的内存清理一下,少看点有的没的。

  “等一下……我想我大概捋清楚了,”银狼放下手机,看向应星,“应星你确实是有过伴侣,而你的伴侣就是那位罗浮的饮月君,没错吧?”

  “是。”“嗯。”

  沙发上的两人同时应了声,然后对视一眼,一个烦躁一个淡然。

  “而你,丹恒先生,”银狼又转向丹恒,“你就是应星那死了的前夫,是这样吗?”

  “更正一下,”丹恒皱了皱眉,“不是前夫,是现任。”

  “……你顶多算个亡夫!”应星是彻底暴躁了,他“噌”一下站起来,看向丹恒的眼神满是怒火,“饮月我再跟你说一遍,你若无法将我变回去,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罢,他一把打开丹恒想要拉住他的手,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砰——”

  一声巨响,银狼无端感觉地板似乎都震了震。她心惊胆战的和萨姆对视一眼,然后一齐把目光投向了一言不发的丹恒。

  年轻人抿着唇,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应星的房门。他还是面无表情的,青绿色的竖瞳看不出情绪,尖尖的耳朵却萎靡的微微垂着。他就这么看着,没追上去,也没说话,可银狼觉得他应该是在难过,萨姆也这么觉得,于是大机器人犹豫了一下,走到了丹恒边上。

  “很抱歉看到你这么难过,这位……罗浮龙尊。”萨姆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富有感情且充满关心,“可是你们既然是伴侣,为什么达令看起来……这么不喜欢你?”

  “他……”丹恒的眼睛暗了暗,一直以来控制的很好的情绪还是无法抑制的流露出了些许落寞。

  “他大概是……恨我吧。”

  

  2

  应星坐在桌前,面前是一份尚未完成的设计稿,后续设计他早已想好,本该流畅游走的笔尖此刻却悬着,迟迟找不到地方落脚,连带着他的思绪也似乎变得艰涩。

  成为持明之后他的听力变得相当好,所以丹恒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朵。

  他有些无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相当苦涩的笑来。

  这个人……竟也如此了解他。

  丹枫这个疯子……他现在都还记得幽囚狱里的日子。本该随着那场大乱一起死掉的人又被拖回来,受尽残酷刑讯和无边恶罚。然后被已堕魔阴的故友劫出幽囚狱,在如同虐杀的残酷教学中习得一身剑法。

  镜流不杀他,她是世间无上的剑客,她知道利刃从哪里捅进身体可以让人痛不欲生又伤不致死。那柄经由应星之手来到世上的神武就这么一次一次的沾满造物主的鲜血,曾让他觉得悦耳的铮鸣此刻听起来似乎也像悲声。最后支离碎了,被镜流扔在他边上,然后那个总是一脸癫狂的女人在几乎失去意识的他身边跪下来,捂着脸,崩溃的哭了。

  为什么。她说。为什么,为什么,应星,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向是对死生看得最开的,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拦着丹枫,为什么纵着他铸下大错,为什么。

  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意孤行,为什么,为什么……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凄厉的笑声回荡在茫茫荒野,宛如索命的厉鬼。

  怪我,怪我,怪我没早点发现你们的异常,怪我没……怪我……怪我没早点,没早点,没早点杀了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杀了你们!早该杀了!你该死,应星!你早就该死了。……还有丹枫,那个疯子,他最该死,你们都该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这些应星已经听不到了,他最后的记忆就是镜流形容癫狂的拾起半截碎刃狠狠的朝他心口扎了下去,随后便是黑暗,连痛都没有了,麻木了,有的只是黑暗,寂静的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

  他从未想到的是,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他竟又睁开了眼。

  他没死,镜流还是没杀他。或者对方认为他已经死了,总之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那个疯掉的人了,有的只是和它的名字一样支离破碎的那柄剑,甚至还有一小截明晃晃地插在他胸口,让他动一动都钻心的疼。

  他挣扎着把那截残刃拔了出来,溅出的的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不那么完美的弧线,疼的他嘶嘶抽着气,想叫出来,可过于干涩的嗓子只能发出一些令人牙酸的气声。疼,真的好疼,疼的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的手中渐渐亮起一团暖色的光团,那听丹枫念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法诀从他口中几不可闻但流利异常的念出,胸口的伤就这么渐渐止了血,然后被加速着愈合。不出多时,那个狰狞的血洞就已然消失不见,新生的皮肤还带着些粉色,再过些时日怕是连疤都不会留。

  云吟法术……果真好用。

  他混混沌沌的想着,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侧着身子,有些费力的坐起来,然后望着那茫茫荒野,发呆。

  我这是活着,还是死了……

  目之所及皆是荒芜,往前往后都是同一般景色,或者说……往前往后都无所谓,来没有归处,去也没有前路。他连这里是哪个星球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或者说,还能去哪里。

  他有些茫然的站起来,却被尾椎处传来的拉扯感绊住了脚。他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后猛的瞳孔猛地一缩,一时间他竟愣在那里,只觉得遍体生寒。

  是一条尾巴,紫色的,细细密密的鳞片闪耀着如水般的光泽,鬃毛的 颜色比鳞片稍微深一些,柔顺的顺着脊部汇集到尾端,漂亮而富有生命力。

  这样的尾巴他之前只在龙尊身上见到过,那条青色的尾巴总喜欢往他腰上缠着,他总威胁说要拔几片鳞下来做为锻造素材,尾巴的主人总是轻笑一声,然后大方的表示随便他拔,然后在他作势下手的时候恬不知耻的凑过来,黏黏糊糊的讨些温存。

  龙的尾巴。

  他又想到了什么,双手颤抖着,慢慢摸向自己的头顶。

  果不其然,双手触及的也是熟悉的触感……他大概能想象那对角的形态,大概也是莹润而美丽的,就如同他曾经日夜相对的那人的一般,只不过大概换了个颜色。

  他愣愣的跪坐在地上,大脑是空白的。

  胃部突然一阵抽搐,逼的他狼狈的俯下身,止不住的呕吐着。空空的胃囊自然是吐不出什么东西的,苦涩的胃酸混着血液不断从他口中涌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吐到最后胃酸也渐渐没了,鲜血占了绝大部分。等到他终于不再吐了,双手撑着地面,大颗大颗砸下的,是无意识流下的泪水。

  愤怒,恐惧,恶心,惊异……这些他以为自己应该有的情绪却丝毫没有出现,或者说已然超过阈值而使他的这方面感知短了路。总之他现在居然什么都感受不到,身体却止不住的发颤,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只有那一天,建木之下,丹枫的样子异常鲜活。

  那张他曾赞叹过千百遍的俊朗面容沾了血,却还是好看的,好看的让人脊背发凉。

  丹枫微笑着,看了看手上的那团东西,然后又看向他。

  丹枫开口说话,很温柔的。

  应星。

  他说。

  别害怕,很快的。

  应星。

  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吧。

  应星。

  应星。

  应星。

  

 

  3

  丹恒起初以为应星已经死了。

  当年的丹枫在幽囚狱里死死撑着,拒绝沟通,也拒绝认罪。

  他以沉默面对所有来者,审问也好,谩骂也好,通通沉默以对。锁龙针自幽暗的庐顶生出,穿过他的经脉再扎入地底,将他整个人架在半空动弹不得。就这样残酷的阵法还不足以让那些人放心,他的腰及四肢仍缚有层层锁链,加了些机关,他只要一动就会收紧,即使锁龙针把他钉的死死的,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疼,如此一来锁链的束缚倒也不值一提,甚至是多此一举。

  说起来,这机关还是应星设计的。

  应星当初设计的时候可没少拿他做实验,被五花大绑的龙尊无奈的看着自己神情严肃的短生种恋人,对方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时不时问他一句感受如何,他说还好,应星又说你挣扎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挣开。他便试着动了动,结果机关一下子收紧勒的他几乎觉得自己手脚要断,本能的用力一挣,只听邦邦几声,那加了些天外玄铁的粗锁链就这么被龙尊直接挣断了,连带着应星刚加上的机巧也直接报废,当啷掉在地上,跟沉默的二人一起沉默,安静的就像一块废铁,虽然五秒之前它还不是。

  丹枫。应星的语气相当平静。我要你试着挣脱它,不是毁灭它。

  啊哈哈。龙尊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我也没想到你真把我当犯人捆啊……是我没控制好力道,抱歉。

  应星白了他一眼,隔天抓了镜流家那个小徒弟来做实验。半大少年就在丹枫怜悯的目光里被捆的嗷嗷直叫,被应星手忙脚乱的解救下来之后眼泪都疼出来了,挂在应星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说应星哥你也不能真把我当犯人捆啊,应星一边把景元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边有些心虚的挠着头,对不住对不住,主要是上次给丹枫试的时候他屁事没有还把我机巧弄坏了,于是我就加大了捆缚的力度以及灵敏度……

  那可是丹枫哥!白毛少年鬼叫起来。他是龙尊!他是没事,放其他人身上可能骨头就碎了,你这不是束缚机巧是行刑装置!

  噗。丹枫到底是没憋住,笑出了声,然后在那一大一小两个人看过来的时候轻咳两声,又是那副悠哉悠哉的矜贵样子。

  然后呢,然后应星是怎么给景元赔罪的来着,是给他买了热浮羊奶还是做了机巧小雀儿……想不起来了,太久了,太疼了,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应星才二十来岁,景元还没自己肩膀高……现在,现在……丹枫费力的抬起头,被血糊住的双眼勉强看清与他隔着禁制相对的那人。

  曾经的那个毛头小子如今身着戎装,曾经可以随手薅一把脑袋的少年已经比应星都要高,甚至可能比他还高。老跟在应星屁股后面的孩子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将军,面庞早已褪去少年的稚嫩圆润而变得俊朗而棱角分明,嗓音也变得低沉,低着头,低低的,喊他丹枫哥。

  他与丹枫对视良久,然后不忍的移开眼。

  他说丹枫哥,你认罪吧。

  沉默,还是沉默,与对待其他人如出一辙的沉默。

  丹枫哥。景元又喊,声音带上了些哀色。你认罪吧,看在故友昔日情分,也免得你痛苦至此。

  丹枫还是不说话。

  景元又陪了他一会儿,最后实在没问出什么来,起身准备告辞,却在快要出门的时候被丹枫叫住。

  应星……丹枫喃喃道,声音小的景元几乎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应星……应星他,怎么样了……

  然后呢……景元说了什么……不记得了,记不得了,太痛了,太痛了,记不起来了……丹恒记得那句话比他受过的所有苦都要痛,痛的他五感尽失神魂俱碎,痛的他后面的事情都记不得,再次睁眼就已经是一个婴孩,头上还顶着一片持明卵壳,青色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神色复杂的大人们。

  这一世他一出生就是在幽囚狱,支撑他捱过暗无天日的日子的就是那些记忆,他也只有那些记忆了。那个只有梦中才能再见的人,那双只有在梦里才能再见的紫色眼瞳……那个人,那个人,明明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留住他,所以赌上一切也要动用不知道是否能成功的化龙妙法,因为不去赌一下的话应星就真的快要死了……他赔上了所有去赌那个虚无缥缈的可能,自负的以为命运这次仍会站在他这边,然后他赌输了。

  他赌输了,赔上了那个他最想留住的代价,害死了他此身挚爱,也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丹枫最后还是低下了头,那一声认罪轻飘飘的,不知是疼的没力气,还是已然万念俱灰。

  他记不得前世得知应星死讯的时候有多么痛不欲生,他自己对应星的惦念就已经够疼的了……思及此,丹恒抬眼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眼神暗淡。

  多棒啊,他期盼,或者说妄想,妄想这场重逢想了几百年,许是神明真的听到了他的祈求,他与他失去的爱人再度相逢,可对方却不愿意认他。

  他似乎留住他了,又似乎没有。

  应星恨他,应星不认他。

  为什么啊……

  到底还是少年人的身体,想到这里丹恒不免有些委屈起来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化龙妙法很成功不是吗,应星也是龙尊了不是吗,他们明明已经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不认他?

  不喜欢他了吗?不爱他了吗?

  那又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

  看到丹恒的那一刹那应星先是震惊,在理智回笼之前,他的眼神分明是情不自禁的狂喜与不可置信,他听见应星喃喃喊了一声丹枫,是不确定的语气,尾音甚至还打着颤。他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于是丹恒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应星,应星……好久不见……丹恒喃喃道,不自觉的把人又搂紧了点。

  丹枫……他听见应星喊他,声音也是喃喃的,像是梦呓。你这是,蜕生了?

  嗯……他有些眷恋的蹭了蹭应星的脸侧。我这一世的名字叫做丹恒……不过没关系,我依然是我。

  好。他听见应星说。

  然后应星就毫不留情的一拳揍上了他的脸。

  他们打起来了,准确的说是应星单方面的追着丹恒揍,丹恒一头雾水的被迫防卫,还得注意着别伤到应星了。应星看起来既愤怒又难过,一言不发的闷头打架。虽说丹枫将一半的力量分给了应星,但很狡猾的给的是疗愈的那部分,奶妈和主C的战斗没什么悬念,不出几个回合应星就被丹恒以水造就的绳索牢牢捆住,只能拿一双好看的美人眸子瞪着丹恒。

  丹恒也不明白自己惹他哪了,试图跟他说话来让他消消气,结果应星开口就是让他把自己变回去,丹恒想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变成龙裔的,于是他就苦口婆心的劝应星说这样多好,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然后应星看起来更生气了,其中还夹杂了些不自觉的恐惧。

  他看着丹恒的眼神冰冷又陌生,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丹恒有些不愿与他对视了,应星的目光刺的他胸口闷闷的疼。

  说实在的,丹恒有点受伤,但是他觉得应星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说开就好了,他的应星一定会明白他的,一定会懂他的心意的。

  可是……他好像想错了。

  丹恒窝在沙发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抱着尾巴试图入睡。

  他说他没处可去,应星的同事们在经过一番商讨之后答应了把沙发借给他,前提是他不能给他们带来麻烦,尤其是不能纠缠应星,丹恒答应了。所以站在应星的门口,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最终还是没敲。

  他就这样在应星门口安安静静站着,一门之隔就是他久别的爱人,可这薄薄一道门却仿佛天堑,中间隔着无法饶恕的弥天大错和缺失的七百年。

  可是……

  丹恒又将自己缩紧了些。

  可是,为什么连你也……

  你也不懂我吗,应星,连你也不懂我吗,应星,应星……

  他闭着眼,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所以没有听到房门悄悄打开的声音,没有看见那个人站在门口注视了他许久,然后神色复杂的关上了门。

  不过这一次门很快就开了,这一次丹恒听见了,随后他又听见谁轻手轻脚的走到他面前,似乎是在看他。

  他还是闭着眼装睡,闻着来人身上淡淡的松木味道,想着这人怕不是又画图画到现在,明明已经是不朽的龙裔了怎么还如同短生种一般抢着时间,明明……嗯?

  身上忽然传来有些毛绒绒的触感,几乎是一瞬间暖意就包裹住了他。来人动作很轻,仔细的帮他把毯子盖好,甚至把他垂落在地的长发也捡起来替他收好,就如七百年前丹枫对应星做过的那样。

  那位短生种百冶是极不会照顾自己的,多少次他直接累的趴在桌上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旁边还附赠一个熟睡的龙尊。在不胡闹的时候丹枫的睡相很好,老被应星嘲笑说他那种一板一眼的睡姿像个尸体,于是龙尊便翻个身压住他,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感到应星似乎在他旁边坐下了,于是他接着装睡,他猜应星大概是在看他,大概是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他前世的样子。可这是毋庸置疑的不是吗,他和丹枫是同一个人,他不过就是变年轻了些,这有什么不愿意认他的,他又不是不能长。

  “别装了,”应星略显冰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你根本没睡。”

  丹恒睁开眼,但姿势还是没变,“嗯。”

  “借你歇息一晚,明日你便走吧。”应星的语调还是那样冷冷的,冷到丹恒不自觉的往上拽了拽毯子,一直拉到遮住鼻尖,呼出的热气也被关进毯子里,他才觉得稍微好受些。

  “我没地方去了。”丹恒说,声音闷在毯子里,有些含糊,又有些难过。

  “你之前如何以后就如何,”对方的声音依然毫无波澜,“我记得丹枫与我说过,这份自由是千百世龙尊梦寐以求的东西,如今你已经有了,偌大星海,总有你的容身之所。”

  “可是其他地方没有你了。”

  丹恒说,声音还是闷闷的。

  “寰宇虽广,星海虽大,却都没有你了。”

 

  

  

   

鲤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