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树树

夜色如墨，乌云密布。突然间，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郑为西正准备从公司回家，珠珠来电话了：

珠珠郑为西，你在哪呀，快点回来，我肚子疼起来了。

　　郑为西一听电话里，珠珠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心里一紧，暗道：

郑为西莫不是要生了，怎么办？

　　郑为西赶紧出了公司，去停车场的路上，他连伞都没拿，就跑出来了，一身雨水的上了车，“嗡嗡嗡”郑为西插入钥匙，踩下油门，那声音瞬间改变，由低沉变为高昂，“呼呼呼”车子以时速70码的速度冲出了停车场。

　　车在马路上飞驰着，雨点像针一样刺在他的挡风玻璃上，视线模糊不清，但郑为西的眼中只有家的方向。他握紧方向盘，心急如焚，雨刷快速地摆动，试图扫清前方的视线。他知道，此刻的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他不能有任何差池。

　　前一秒还有亮色的天空，下一秒就全黑了，雨越来越大，道路变得愈发湿滑，车辆在雨中摇摆不定。郑为西咬紧牙关，目光坚定，他要穿越这风雨，离家10公里，开了5分钟。

　　终于，郑为西看到了家的灯光，他赶紧将车停在了楼下，飞快地跑上楼，打开门，只见珠珠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珠珠看见了郑为西，刚才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宽了不少。

　　珠珠郑郑哥，快点你把家里的待产包和一些生活用品都拿好，我们去医院。

珠珠一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郑为西好的，珠珠，你不要着急呀，有我在，不用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郑为西紧紧握住珠珠的手，一手扶着珠珠，一手拿着大包，下楼去了。

　　雨还在猛烈地下着，郑为西和珠珠两人并肩走在湿漉漉的楼梯上，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珠珠的疼痛让她步履蹒跚，郑为西则尽量保持平稳，不让她的身体晃动。他们的心跳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生命的鼓点，敲响了新生命的序曲。

　　到了楼下，郑为西迅速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让珠珠坐进车内，然后迅速将带产包放在后座，自己则坐在驾驶位上。他启动了车子，车灯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郑为西再次加大油门，车在雨中疾驰，轮胎与湿滑的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但他无暇顾及这些。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尽管雨滴如同密集的箭矢，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却仿佛能看到家到医院的每一条路线，每一个转弯，每一个红绿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珠珠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的手紧紧抓住郑为西的手臂，郑为西感觉到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自己的皮肤，但他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紧握，给她传递力量。

　　珠珠郑为西，我...我怕。

珠珠的声音带着颤抖。

　　郑为西没事的，珠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怕。

郑为西安慰着她，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像是黑暗中的灯塔，给珠珠带来了安慰。

　　终于，医院的大门出现在了眼前，郑为西紧急刹车，车子在湿滑的地面上留下长长的刹车痕迹。他跳下车，跑到珠珠那一边，打开车门，一把抱起珠珠，冲进了医院的大门。

　　急诊室的灯光亮得刺眼，医护人员迅速围了过来，郑为西看着珠珠被推进了产房，他的心悬在了半空。他站在门外，手紧紧地握成拳，等待，祈祷，期待那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雨还在下，夜色如墨，乌云密布，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滴答，每隔五分钟，郑为西的心跳就会紧一下，好像有心灵感印，像是有人在轻轻的呼叫他。

　　他的目光透过医院的窗户，看向天空，雨滴在玻璃上留下一串串模糊的印记，仿佛是他此刻心情的写照，混乱、焦虑而又充满期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起伏，但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能感受到珠珠的疼痛，让他无法平静。

　　此时，珠珠的父母和郑为西的父母也都接到通知，赶过来了，他们一起在产房外等候着。

　　时间过去了3个多小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了，突然，产房的门打开了，一位护士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疲惫但又欣慰的笑容。“谁是孩子的爸爸，哪位是叫树树的小孩的家人，过来我这边。”

　　站在窗户旁边的郑为西一愣，

郑为西树树？

　　郑为西哦哦，我我我，我是树树的爸爸

郑为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顺着声音，护士将小孩抱给了郑为西。

　　树树，这是珠珠和郑为西之前一起商量给孩子起的名字，大概郑为西还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已然是一位父亲的角色了吧。

　　郑为西颤颤巍巍的接过小孩，他这时才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小不点，小小手腕上挂着一个手环，上面写着郑小东（树树）2023、8月12日、8点26分，他紧张的手抱着小孩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伤他了，眼睛还没睁开的小玩意，两只小手在那边轻轻的蠕动，好像是想要去抓什么东西一样。

　　郑为西松了一口气，眼眶湿润，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将树树抱到两家人父母旁边，珠珠的母亲接过了孩子。

　　两家人在产房门口一起逗着树树，边看边聊着，脸上的笑容是连接着的。

　　郑为西趁空闲时间走到产房，想去看到珠珠，此时珠珠正好被护士推了出来，郑为西看见珠珠的第一眼，疲惫但满足的笑脸在珠珠脸上，郑为西轻轻的说了句：“你辛苦了。”

　　珠珠微微一笑，虚弱但坚定地点点头，她的眼中也有泪光闪烁，那是幸福的泪水，也是对新生命的欢迎。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乌云也似乎在这一刻散去，月光洒在医院的窗户上，映照出他们三人的影子，那是爱的形状，是家的形状。

　　郑为西知道，从今往后，他们的生活将不再只有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夜色渐深，雨声已停，星光点点，新的生活，在雨后的夜晚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