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叶夕雾就是你们全家的宝贝,我就是一棵草,我命如草芥,不配你们柱国公府的满眼锦绣。”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既然生下来,为什么不善待我?”
“既然不能善待我,为什么要纵然叶夕雾欺辱我,甚至想要杀了我。”
“叶夕雾想对付我,你们为什么不闻不问不阻不挠不管不顾?”
“叶夕雾养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难道不是你们的原因吗?”
“你们有今天,能怪得了谁?”
“为什么要把锅推到我头上?”
“我难道就是受气包,就活该受你们欺辱?”
“你们可记得在三岁的时候,你们因为叶夕雾的一声哭诉,就将我丢在柴房里面关了七天,然后我出来已经奄奄一息,要不是娘亲她卖了自己的棺材本,请了大夫将我救活,我已经不会有今天。”
“你们还记得我五岁的时候,娘亲得了风寒,你们却嫌弃她晦气,把她丢在了乱葬岗?”
“你们还记得我六岁的时候,叶夕雾撞坏了我的发簪,然后诬陷我偷盗她的财物,你们罚我跪祠堂,然后一跪就是十几天,下人们逢高踩低,就每天给我硬邦邦的荞麦馒头和水,甚至会故意给我饭菜里面放蜈蚣和蟑螂。”
“你们还记得我六岁半的时候,我被夫子夸了一声,叶夕雾就不高兴,她哭了一声,就骂我不该抢她的风头,然后你们就不由分说的将我带到冰湖里面去跪冰。当时的天气多冷啊,我快死了,那年你们在陪叶夕雾过她的生辰。你们可知道,那也是我的生辰。”
“还有……”
叶冰裳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个时辰,泪流满面。
她剖开了自己血淋淋的心脏,像一个局外人一样陈述自己悲惨的童年。
“不管怎么样,你是姐姐,就应该让着妹妹。”
许久,叶啸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凭什么姐姐要让着妹妹,要是叶夕雾是姐姐,估计就是妹妹要让着姐姐了,你告诉我,经史子集里面,哪一本哪一句告诉我,姐姐就必须让着妹妹,甚至妹妹要姐姐死,姐姐也不能反抗。”
“姐姐让着妹妹,关爱妹妹的前提是,妹妹同样也关爱着姐姐,处处为姐姐着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叶啸你懂不懂?”
“你凭什么把意愿强加于我的身上,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庶女,叶夕雾是尊贵无双的嫡女,是荣恩郡主的女儿?”
叶冰裳的面色狰狞,就这样盯着叶啸,让叶啸有些不寒而栗。
“你的母亲是贱籍,我能养你在将军府,让你享受将军府的荣宠,我已经对你够好了,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要怪,就怪你的出生,婢妾生的丫头,到死也是婢妾。”
叶啸冷静地陈述着事实。
“凭什么?就因为你的二两肉,就要把我们女人分为三六九等,那叶清宇叶泽宇也是妾室生的,你为什么对他们这样好。”
“就因为他们是男人,可以为叶家传宗接代?”
叶冰裳觉得很可笑。
这群人啊,到死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只知道死守着自己的陈规旧俗,顽固不堪。
“对,自古以来,女子都是要嫁人的,你身为女子,自然要帮衬家里,委曲求全一点怎么了?”
叶啸似乎没想到叶冰裳会这样问自己,他也毫不害臊地说出这句振聋发聩的话语。
“那叶夕雾也是女子,你怎么不对叶夕雾严苛一点,为什么要叶泽宇忍让叶夕雾?”
叶冰裳愤愤不平道。
“叶夕雾是嫡女,而你是庶女,叶泽宇只是庶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叶啸到现在还是中气十足,似乎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
叶冰裳笑的有些癫狂。
“原来我是嫡庶之别的庶,男女之别的女。我就活该被你们踩在脚底下。”
“那我现在是仙凡之别 的仙,你们也活该在我手下摇尾乞怜。叶啸,逍遥宗明天要招收弟子,你明天必须带着我去宫宴,不然我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说完,叶冰裳头也不回的转头离开。
就留下叶啸站在原地,他手握住玉扳指,用内力将玉扳指震碎,然后回到书桌的座位上,似乎在思考什么。
叶冰裳的恐惧植根在众人的心里,很快新一季度的首饰就被仆人们献上来给叶冰裳了。
叶冰裳看都没看,随手丢给嘉卉。
“嘉卉,你选一下首饰,然后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喂给叶夕雾这条狗。”
说着,叶冰裳就回房间修炼。
凡间的灵气很薄,索性她也不是炼化凡间的灵气。
只是吸收体内的腾蛇之力然后慢慢地修炼,把她炼化。
这具身体毕竟是凡人,很脆弱。
跟天生的旱魃是无可比拟的。
她要根据般若浮生的炼体术,将这具身体炼制到跟旱魃一样的强度,甚至比前世的身体更加的坚韧。
她慢慢地用体内的法力游走全身,然后用着初凰那处撕裂空间的锻体草锻炼身体,然后一步步的淬炼,让腾蛇之力淬炼全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她终于出现在房门外面。
却发现了此生难以遏制的愤怒。
此刻嘉卉正躺在血泊里面,她身体纤细,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闭上眼睛。
叶冰裳就像发了疯一样冲了过去,紧紧地将嘉卉抱在怀里,也不管她周身的脏污。
“嘉卉,嘉卉,你怎么了?”
她朝着嘉卉的鼻子探了探,又摸了摸她脖子上的脉搏。
“还好,还有气。”
叶冰裳的脸上快速的浮现出一丝笑容。
“快,快去请大夫。”
“不必了,我自己去。”说着,叶冰裳就马上展开了瞬移术,用了缩地成寸的方法,一下子就到了胡太医的院子里面。
上辈子自己作为宣城王侧妃,经常跟他打交道,自然是信任他的医术的。
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正一壶酒悠哉悠哉的正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