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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又一次试图躺下阻拦众人前进的脚步时，御幸终于决定跟这个可怜人好好谈谈，他蹲下来，和疯子平视：“他们骗了你们什么？”

疯子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其实我们会飞。”

“嗯？”

疯子站了起来，两条胳膊像翅膀一样摆动，破破烂烂的衣服是他的羽毛：“我们得飞，我们必须要飞才行，这是那群死人告诉我的。”

他的视线望向西方，那里有一个土坑，坑里整整齐齐躺了一百来号人，全都一动不动。

坑边长了许多彼岸花——它被魔法世界最大的时尚杂志《风尚》评为世界上最美的花，但这种花只生长在尸骸遍布之地。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种子是怎么到那些地方的，又或许它们本就是亡灵的化身。

一个女人穿梭在他们之间，走一步就掀起一个人脸上的白布，走到第三个的时候她的身体像是忽然支撑不住一样垮塌下来，崩溃地大哭。从御幸的角度看过去，像有一株彼岸花插在她的头发中，从扭曲的脸里透出荒诞不经的美感。

御幸这才发现这个疯子身上穿的衣服和他们差不多，都是一个款式，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是军人？”

“不不不。”疯子连忙摆手，“弗瑞德．伯特伦和他的敌人都死在水沟里了。”

他又炫耀似的摆动他的手臂：“我是这个。”

“好的，这位…先生。”御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我们此行的目的正是这个。我们要想办法揭穿他们的谎言。”

对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有人往里面放了一把荧光粉：“真的？”

“真的。”

御幸说完，对方就立刻笔挺地站直了身体，望过来的眼神里怀揣着巨大的敬意。他退开两步，终于让开了路，并且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祝你们成功。”

泽村有些于心不忍，走远以后，他走到御幸身边问:“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我们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御幸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至少他会怀抱着希望死去。”

“为什么这么说？”

御幸却不回答了，他胳膊亲昵地挽过泽村的肩膀，然后把他转了个身:“未来的大魔法师先生，现在请你归队。”

他不想对着那样一双眼睛说出“这里的人根本没有未来”这种话，总之这次就让他当一回胆小鬼吧。

他们离秋收城越来越近了，离得越近，味道也越来越大，所有味道混杂在一起，就算想用一个词来形容它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到的。

天空似乎蒙着一层灰雾，在这层灰雾的衬托下，太阳像是和血一样红，刺出一道道光线。

城外原本有土地，但现在是全空的。

“秋收，给这座城市命名的人原本也是怀抱着希望的吧。”小凑在心里默默想着。

和御幸说的一样，他们的行动会很方便，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盘查的人。所有人都只是低着头干自己的事，对外界的一切声响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