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杂

“小子，你打的是什么玩意儿？碰一下就坏了，你今天不跟我说出个理由出来，我是不会给你工钱的。”一处铁匠铺内，一个身材高大强壮比常人要高出一个头，满面胡茬子的男子指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孩子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这么用力它会坏吗？”小孩儿低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你嘀咕啥呢？！”强壮男子一把抓住那个小孩儿并一只手将其粗暴的领了起来，目光凶狠狠的盯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他撕碎一样。

“我…我什么也没说。”小孩儿立马吓得浑身发抖生怕强壮男子一把将自己直接摔个重击，就算他不摔，这个高度也能将自己摔疼，所以就更不敢顶嘴了只能认怂。

“哼！这次是我没听清，先放过你，下次要骂我的话最好别让我听见了，不然的话！”强壮男子用拳头在小孩儿晃了晃，用比一个碗还要大的拳头在他头上按了一下后，就直接将他扔在地上，不过是屁股着地，毕竟还要他给自己打杂呢。“快点把这几块铁打了，我先去睡一觉，如果等我起来的话你没有打好的话，你屁股就要开花了！”壮男子在吩咐了一下后，就回到了屋子里，将门关上立马呼呼大睡了起来。

小孩儿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不能不做，因为他可不想被打，小孩儿名字叫做项元，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反正他七岁的时候他跟着师父王铁牛一起的，王铁牛对他并不好，平时王铁牛会无缘无故的痛骂他一顿，有时候会打他一顿，他只能过着半乞讨，半打铁的生活，而且工钱特别少，也不管三餐，有时候王铁牛高兴了会包他三餐，但平时就是让他吃一餐就行了，只要饿不死就行，不过项元也不嫌弃，因为有地方住啊，虽然是个简陋的小空屋，与其说是空屋，倒不如说是没有坑的茅厕里面铺满了茅草，说它是茅厕不仅仅是因为它很小，小到只能让项元躺在里面，更多的是实在是太臭了，连个窗户也没有，不过不漏风也不漏雨，总比他之前风餐露宿跟恶狗抢食好多了，就算是沾了土的馒头他都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如果实在是饿极了的话他会去跟别人家的狗抢狗饭。

本来王铁牛是不想收他一个小孩儿来当学徒的，但后面发现项元这个孩子比同龄人要聪明几分，而且力气也比一般的孩子要大上不少，不是他夸张，而是实话，不管怎么样王铁牛一个从小在铁匠铺长大的人也得承认他跟项元这么大年龄的时候力气肯定没他大，这就是为什么王铁牛会收项元当学徒的原因了。

这边，项元一边打铁一边说着:“又让我打铁，你却去睡觉了，我真想哪天给你打一顿。”项元双手紧紧握住一把锤子，一击锤下，打在那块铁上，一击又一击，下一击的力道比上一击的力道要强上不少，这就是接力打力，这个捶打的方法还是王铁牛教的，毕竟项元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凭借自己拿住锤子就能掌握锤法，这个锤法虽然说很好用，但唯一缺点就是，实在是太耗费体力了，以项元的体力，直能打出八锤，不过也够用了。

“小孩儿，你过来。”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正在打铁的项元，项元顿了一下，随后环顾四周，就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小一脸猥琐但穿的衣服却十分整洁干净，而且一看就不便宜的男人对他招手。就算项元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就是普普通通的正常小孩，也想对那个人说一句，你好丑啊。

“你好，请问你是？”不过项元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就怕他是哪个有钱人的下人，自己惹不起，也怕他是来买东西的，如果因为自己害得东西没卖出去，王铁牛肯定得把自己打成狗，所以就只能客气一点说话。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那个瘦小男开口了，不过就这一开口就立马让项元起了警惕心。“有事不能站着说啊？啥事你就直接说就好了。”项元开口了，但丝毫没有要过去的样子，毕竟什么事都不说就让自己过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此时项元的警惕心更重了。“你过来不就知道了。”“你在哪儿说就行了。”瘦小男人眼项元没有任何想要过来的样子，于是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把糖果对着项元晃了晃:“你过来我给你糖吃。”项元看到这一幕立马确定他不是好人，虽然项元也想吃糖，但是，他又不是傻B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想干嘛，这样太明显了吧，要是瘦小男人没掏出糖的话，项元还真不好说什么，虽然他比一般的小孩要聪明点吧，但心智上还是个孩子，项元已经知道那个瘦小男人是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了，虽然他没读过书也一般不出门，但他可听过自家师父王铁牛说过，有一群人会把小孩拐跑，把他们的四肢打断让他们上街乞讨，如果没讨到钱的话，迎接他们就是一顿暴打，而且这些人还会把不记事的小孩偷走，用开水把他们的皮烫掉给他们套上动物的皮毛让他们上街表现，因为小孩肯定比普通的狗要聪明，所以就更加好训练，这些人贩子是各家各户都痛恨的存在，他们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人就算是自家师父也痛恨他们，见到他们更是恨不得活剥了他们。

这个时候，项元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向着那个瘦小男人慢慢走了过去。“对，过来我给你糖吃。”瘦小男人此时嘴都乐的上咧了，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得手的时候，突然项元直接大喊:“有人贩子！大家快过来啊！有人贩子！”项元的声音太大了，立马就有几家人拿着家伙冲了出来，就连自家的师父王铁牛也立马拿着一把大斧头冲了出来怒吼道:“在哪儿？！”这个时候那个瘦小男人立马被吓破胆了，撒丫子就跑。

“想跑？不可能的。”王铁牛一声怒吼，立马如同一把强横的箭矢一样冲了出去，一下子就到了那个瘦小男人的面前，一只手就把那个男人拎了起来，接着一击重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只是一拳就把那个瘦小男人打得鼻骨骨折，面部出血，接着直接扔在地上，而后四周的邻居们也是对他一顿臭骂，毕竟不能杀人，还是要懂法的。

“报官！必须报官！”

“是的，报官。”

“对，赶紧的。”

……

然后，在众人的臭骂声中，那个瘦小男人被送了进去。

到了晚上，王铁牛似乎很高兴，连铁都没让他打，项元难得请他吃了一碗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