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燕西,也不知道他又要去找哪位打饥荒,就又迎来了二嫂慧厂,这位也是来要钱的,这次是募捐,珍颐又是掏出来十块钱了事儿。
得亏她值钱的东西基本上都在自己的空间里放着,旁人都不知道。
梳妆台上那些子化妆品香水其实她是不怎么用的,她如今正是青春年少,却嫌脂粉污颜色的时候,摆在那儿也不过是堵旁人的嘴罢了,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那些子首饰也是珍颐精挑细选的,大多都是黄金制品,偶尔有些钻石宝石的,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固定,任凭她怎么说,不离谱就行,而且也是比较保值的,方便她问爸爸要钱。
毕竟几年过去,珍颐已经深刻认识到了,其实她在这个家里的处境跟翠姨是差不多的,唯有父亲金铨可以依靠,家里事都是太太做主,而太太对珍颐虽不差,却也绝不是喜欢的,也许对梅丽太太还有几分喜欢,对珍颐,是绝对没有的。珍颐能感受到,虽然人家面上也是和蔼的,从来没对珍颐说过重话。
而家里的哥哥们,就算珍颐没太多见识,这些年接触下来,也知道都是些不怎么靠谱的,没有能撑得起金家门户的。别看父亲如今是总理,风光无限,就不说政治斗争了,单只说年纪,父亲这个年纪,还不知能撑几年。
有时候珍颐都觉得自己冷漠,却也不会停止为自己打算。反正爸爸的钱她不花,也是会叫哥哥们拿去挥霍了。
至于太太,原就不喜欢她,怎么会因为她勤俭节约了,就喜欢上她呢?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又想起爸爸的生日快要到了,珍颐就带着素秋出去上绸缎庄子上,选些布料。
这边儿燕西冬拼拼西凑凑的,总算是把房子的钱给凑出来,如愿买下了冷小姐家隔壁的院子。
结果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后院墙给砸了。
后来收到冷家送来的回礼,是四幅湘绣。这一见,心里先有三分欢喜。
“冷太太实在太多礼了,这是很贵重的东西呢。”燕西道。
“这不算什么,是我们小姐自己绣的。你别嫌它糙就得了。”韩妈是个老实人,人家问什么她就照实说了。
燕西听说是清秋送的,更是欢喜,还赏了韩妈四块现大洋。
他心想,心想,我家里那些人,会绣花的倒有,但是从春一直数到冬,谁是愿意拿针的?八妹珍颐倒是动过针线,不过也就是给父亲做些小物件儿当寿礼,旁人再别想得到八妹的针线。
大嫂二嫂们一年半年的,也不见谁真拿过针线,冷家小姐,家里却随时拿的出来,我家里这些人,哪个赶得上她。
又是吩咐金荣去配镜框子放这些花鸟绣画,又是去绸缎庄子,想着再送些什么去冷家。
直到听到绸缎庄的掌柜满脸堆笑道:“七爷来了,怎么白小姐没来?这几天贵府上八小姐还来了几次,买走不少好料子。”
他这才想起来,原来父亲的生日也快要到了。
只是父亲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便又抛在脑后,欢欢喜喜地挑了一件藕色印度绸的衣料,一件天青色锦云葛的衣料,花绫春绉又挑了四五件儿素静的记账,预备给冷清秋家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