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哦。哦，可以。”琼歌月不太明白，但还是答应了。

……

林染火死咬着牙，不发出声音，攥着被子，把琼歌月抱在怀里，额头滴下冷汗，眼睛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异常狰狞。

林染火想，怪不得吴刚不会掀被子，这被子就跟虚的一样，斧子都挡不住，甚至缓冲都没有。

琼歌月看着林染火的脸，看着林染火的身体被一刀一刀地砍，她才明白林染火的用意——如果她能回到那时候，她是绝对绝对不会答应林染火的，可是回不去了，她和他也回不去了。

琼歌月哭了，无声地哭。眼泪流满了脸，双手捂着嘴，不停地颤抖，泪模糊了眼睛，她看不清一切。

琼歌月感觉到有一滩热的液体吐在了自己的脸上，慢慢流进晕开的头发。

眨眼勉强对焦之后，才看清林染火嘴角还在滴血。

琼歌月想要闭上眼睛，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决定睁开，眨眼的次数明显少了，琼歌月似乎在坚持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林染火。

又是一口血，吐下来后，不停地滴，琼歌月看见林染火在笑，的嘴一张一合，是在说话。

琼歌月侧耳去听。

“您好。2968号……咳。”林染火闷咳一声，咽下一口血，“林染火。”

她听到林染火的声音变了，变得很浑浊，很沙哑，反正不是温文尔雅的他了，可是话还是两年前的话，一字未改。

林染火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随后就倒在了琼歌月身上，他是笑着的。

琼歌月瞪大了眼睛，她似乎也不会思考了，片刻之后，那双漂亮的眼睛慢慢变得迷离，变得暗淡。

琼歌月吸了吸鼻涕，清了清嗓，也笑起来，伸手去牵林染火的手，在他耳边喃喃道：“您好，2956号，琼歌月。”

她在笑，甚至笑出了声，慢慢的，笑声低了，成了哭声。吴刚已经走了，她可以不用再控制自己，放肆地哭一场。

泪在不停地流，她张嘴想要哭嚎，却没有声音，她发现她哭不出来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哭了。

琼歌月起身，擦了泪。然后把林染火扶起来，抱在怀里。

他们算是情侣吗？算吧。虽然只牵过手，虽然拥抱的次数寥寥无几。

琼歌月一边想，一边抱紧了林染火，她害怕林染火不见了，或者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认不得她了。

“019号访月队伍第二名被害者，2968号林染火。”琼歌月无力地喊道。

访月者们这才醒了。

来到第二间房，看到的就是琼歌月抱着死去的林染火。

但是琼歌月没有哭也没有闹，就这样很安静。刚刚还很安静地报告了自己男友的死讯。

嫦娥见屋里亮起了暖黄的灯，自然也知道了一些，转身回了宫里。

只是嫦娥有点诧异——昨天那么咋呼的尖叫，今天好像没什么声音，难道死的人就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女的？她不清楚，不过她要是再这么准时地登门拜访，恐怕访月者们是真的要大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