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落一支烟到掌心,助力车喝着缅语闯入,金泰亨抬脚向后退,运动鞋跟被人字拖踩压,顺带推搡一把。烟掉在深深浅浅的地面,还没碰过火就烂潮成摊。金泰亨回头,除了人还是人,告示牌打刻的鲜红体并收眼底:入费1000缅币。
视线横向扫掠,不包含任何情感,单纯为所有分贝超标的嘴唇按下静音键,直到某瞬这种无效的审判戛然而止。
金泰亨地方是女嘉宾定的?
镜头同他瞳孔对视,回答是闹市不止的喧嚷。
金泰亨她很特别。
清晨的烟槟榔,飘散于鼻翼被卷落的苦咖啡,姜雾没有来过缅甸,帆布鞋踏足第一处湿潮的泥时却笃信此地是散落的迦南地。她偏爱嘈嘈的人群,或说太习惯一人去观摩异国的面孔,粉色的纸巨象被折叠入赤脚僧的包袱下,她在类彝语更纯古的祷声中,一二三,按下快门。
摩肩与接踵,一个人进入如此色彩斑斓、言语古怪的人流,她却是一颗微凉于八月山林的薄荷糖,缝隙中行至他身后。
姜雾抱歉喽,让你大清早就来人挤人。
右肩被轻拍自该引出人在左侧,重新颠起的背包,举于他鼻前的拳,与张开后坠下的链环——她的掌间垂落着一枚小巧的手电筒,摇成先急后缓的钟摆。
姜雾所以送给你,初次见面的赔罪礼。
右肩遭轻拍,比之扭头金泰亨选择直接转身迎接来人。
金泰亨没事儿。
搭档、或是约会对象的抵达令他切换视线方向,在脑海同无面孔的网名贴合。客套话噎止在首句,金泰亨盯着坠下狂晃地链,剖开重影才辨析更清。
金泰亨见面礼是手电筒?
指腹勾扯过细绳,将他的礼物收入囊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相纸,角边锋利剐蹭在手心。
金泰亨还是谢谢,你好。
顿开一片留白,兴许可被视作递交作业那样的态度,他逐音斟酌念出匿名。
金泰亨étoile,我是金泰亨。
她眉梢洋溢着笑。
姜雾我是姜雾,金泰亨,请多指教。
清晨的阳光将飘晃如棉花糖般的云朵染作浅蓝,属于热带的冬、不会凋谢的长夏,透过树梢的光斑悦动在她的发间。姜雾的发挽得蓬松,两鬓短绒好多,不是在头顶、而是软软垂下的呆毛,她向旁咧吹一口气,几撇便稍往耳廓挪窝,翘的又蠢又可爱。
姜雾这个是今天寻宝之旅的钥匙。
姜雾不是1000缅币,而是玉石手电筒。
她做补充,抬高了下颌,微敛的睑睬不住眸中的得意。
金泰亨递出照片,主角不陌生,同她来讲应该是脸熟。蓝白色的鹦鹉歪着脖子停在画面中央。
金泰亨这是我的回礼,名贵品种。
金泰亨突兀地夸大其词。
照片接过,指腹轻搭在缘线,仰起,连带那只蓝白色的鹦鹉一同举向迎风的空中,姜雾偏头看向金泰亨时,蓝与纯色的白也落入眼眸递去。
姜雾不是街边随手一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