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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北荒沦陷

妖孽涅磐

夜色渐深,蓝湛目送苏摹踏入庄重肃穆的主殿,转身步入静谧的偏殿。殿内陈设井然有序,洁净如洗,似乎主人常常在此栖居。茶几与书案皆不见丝毫尘埃,映照出主人严谨的生活态度。蓝湛随手将随身携带的衣物与卷帙悉心安置于柜橱与书架之上,一切归置妥当。

瞬息之间,桌案上赫然显现出一把古朴的‘古琴’,似被岁月温柔抚摸,流淌着光阴的故事。随后,蓝湛移步至偏殿后的汤泉,褪去衣裳,步入温暖的泉水之中。无论何时,这位素爱洁净的翩翩君子,即便是在疲惫之际,亦不忘沐浴净身。片刻之后,他已重新步入殿内,悠然落座于软榻之上,修长的指尖轻抚琴弦。身着一袭白袍,锦绣云纹翩翩起舞,湿发仅以一根纯白发带简单束起,随着衣袂飘逸,清雅琴音自指间流淌而出,如丝如缕,穿越静夜,悄然抵达主殿之中的苏摹耳畔。

苏摹正慵懒卧于床榻,闻琴声悠扬,遂缓缓睁开眼眸,起身离榻,赤足走向门边。推门而望,目光径直投向偏殿,确信琴音源自此处。蓝湛指尖流泻的,正是那曲《榣山遗韵》——祖神亲手创制并授之于他,如今从他人处聆听,竟生出别样风情。琴声未歇,苏摹便欣然退回殿内,悠然倚靠在美人榻上。左手轻挥,书案上刚煮沸的茶水瞬息间便滑入杯中,又借助法力瞬移到手中。此刻,他沉浸在琴音、茶香与书香交织的世界,潇洒惬意,心中竟萌生出一丝期待,若有人陪伴左右,或许亦是种别致的享受。他自嘲一笑,想来自己向来独行独往,何以今日却对旁人的打扰抱有好感?南荒诸事安泰,离去之前定当设下结界护佑,再请天君遣派能人前来守护这片祥和之地。

相较之下,北荒妖界却陷入了无尽的悲凉。北荒大地尸横遍野,哀鸿遍野,凄厉之声不绝于耳,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

妖界议事殿内,九墨妖君坐镇高位,目光扫过殿中三位长老、大祭师及众多妖兵。“外间局势如何?主谋是否已擒获?”九墨威严发问。大祭司恭敬回应:“回禀君上,据侍卫来报,敌手形如黑影,刀枪不入,肆意屠戮,难以制伏。”九墨闻此言,瞳孔微缩,追问:“派往天界求援之人可有消息?”大长老越无澜留意到九墨面上微妙变化,答道:“启禀君上,已遣两队前往,至今未有音讯。”九墨听罢,紧握桌沿的手不住颤抖,下令:“你们暂且退下,大长老与大祭司留步。”待众人退出,殿内仅剩三人。九墨霍然起身,步至越无澜面前,握住其衣袖,神色凝重:“长老,有一事我未曾告知于你,原以为可独自解决,如今看来……”

越无澜见九墨神情,心知事态严重,轻拍其背,温言安抚:“无需忧虑,君上,您但说无妨,我与大祭司定当竭力共商对策。”九墨遂坦陈黑袍人来访之事,详述已急函亲信送往天界,却不料对方动作迅捷,竟提前对妖界施以重创。大祭司闻之,仰首痛呼:“罪孽深重啊!昔日前任君上所为,终引祸端至妖界矣!”

九墨与越无澜目光交汇,前者追问:“当初与魔界联手攻伐天界,虽付出代价,祖神亦已将魔域封印,近日更有陵光神君加固封印,何以仍有此乱?”后者听闻,追忆往昔,沉重道:“当年,九渊君上魔神君旭于妖界暗中再辟一条通向魔域之路。魔神遭封印后,九渊君上旋即封闭此通道,以为魔神既被禁锢,此秘径当无虞,故未上报天界与神域。”

真相揭露,九墨与越无澜皆对九渊与大祭司隐匿多年的罪行痛心疾首。“如今该如何是好?那封印究竟位于何处?唯有寻得重新封印,方能保妖界安宁。否则,若陵光神君得知此事……后果不堪设想!”言至此处,无人敢继续往下细想。

越无澜心绪稍定,沉声道:“幸亏通往各方的要道均有仙界驻军监视,此刻魔物尚无法逃离妖界,只是在境内疯狂杀戮。”话音未落,殿门骤然响起急促叩击。九墨扬声道:“进!”只见一妖兵匆匆步入,单膝跪地,急报:“君上,那些黑影自后山涌出,逢生灵便杀,现分为两路,分别朝南荒与人界方向而去。通往人界之处有仙界守卫阻拦,但南荒方向并无防护,恐其随时突破。”

九墨闻言,不及多言,身形一闪,瞬息消失于殿中,只余下一句嘱咐:“大祭司,大长老,速与仙界取得联系!”两位长老大惊失色,深知事态紧急,不敢怠慢。

与此同时,九重天·南天门处,守门的天兵天将忽见一道身影踉跄而来,竟是九墨妖君的亲信,气息奄奄。其中一名天兵趋前查探,待认出身份,忙问:“妖界何故至此?”亲信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妖界……魔族现世……危在旦夕……此乃妖君亲笔信……”言毕,他将一封沾染鲜血的书信递上,随即气绝身亡。

目睹此景,天兵震惊之余,立即指示同僚火速将此事禀报天君,自己则前往寻找#凤岩仙君。幸而,追杀亲信的魔物已被驻守仙界通道的仙兵成功牵制,未能逃脱。

天兵天将将妖界变故详尽汇报天君,后者听后脸色骤变,迅速召集三子凤尧、#凤渊、#凤岩共商对策,继而命近侍:“此事须尽快通报神君,但送信之人已亡,可见妖界形势危急。”近侍领命:“遵命,属下即刻传信忘机神君。”

凤尧、凤渊、凤岩闻妖界告急,深知事态紧迫,三人果断分头行动,率部下奔赴妖界,与魔物展开激战。九墨正苦战之际,忽见天际划过一道流光,正是凤岩率部赶到。凤岩冷嘲道:“妖界向来与魔物沆瀣一气,怎今日妖君竟落得如此狼狈?”言罢,他未待九墨回应,挥枪斩落一只魔物,加入战局。然而魔物源源不绝,似从后山无底洞中涌出。凤岩见此情形,深知这般消耗战非长久之计,亟待另觅良策。

南荒·梧桐宫内,#苏摹#悠然端坐于庭院深处的藤编躺椅之上,身旁茶几上,清茶一盏,糕点几枚,任阳光洒落,微风拂面,耳畔萦绕着婉转鸟鸣,眼前碧波荡漾的湖泊泛起粼粼波光,犹如一幅宁静祥和的田园画卷。

然而,这幅美景却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打破。尽管心生不满,#苏摹#却并未责备,默许其存在。#蓝湛#步履匆匆,面色凝重,口中叙述着妖族近期令人忧心的种种劣迹。言未毕,#苏摹#已拽起#蓝湛#,瞬息间两人已凌空而起,直奔北荒。

抵达妖族领地,魔气翻涌,弥漫天际。#苏摹#锐目扫视,锁定后山魔气最为浓烈之处。#蓝湛#先发制人,疾如流星般掠向凤岩所在的战场。#苏摹#则毫不犹豫化身为炽烈的朱雀,振翅翱翔于妖界上空,所过之处红光爆裂,魔气瞬间消弭。他直冲后山魔气源头,以朱雀神火炸毁联通两界的通道,炽炎之下,魔君#夜沉渊#命丧黄泉。目睹此景,魔界众人大惊失色,慌忙拖走#夜沉渊#的遗体,远离那已然封闭的通道。

#苏摹#凌厉的目光扫过下方,右手催动灵力,将通道彻底封死,不留丝毫缝隙,令任何生物无从穿越。紧接着,他施展障眼法,顷刻间,丛林恢复原貌,一切异象皆被隐匿。再升高至云层之巅,他挥袖施法,将残余的魔族尽数绞杀。目睹神君威势,下方妖族纷纷屈膝下跪,齐声高呼:“参见神君!”#苏摹#目光冷峻,直指#九墨妖君#,质问道:“妖君,给吾一个合理的解释,吾最厌烦收拾残局。”话音未落,#越无澜#携#大祭司#匆匆赶来,双膝落地,恭敬行礼:“妖族越无澜参见陵光神君,此事皆由前任妖君#九渊#与我族大祭司隐瞒不报所致。”

悬浮于空中,#苏摹#冷冷俯瞰,只吐一字:“哦。”#越无澜#知其未有责难之意,便坦诚相告:“我等实乃无辜,直至黑袍人找上门,方知此事。若非如此,恐怕直至大祭司离世,亦无人知晓。”#苏摹#听罢,心中暗叹妖族之愚昧,旋即以法术掐住大祭司咽喉,将其提至面前,低头询问#凤岩仙君#:“仙界与魔族勾结,当受何等惩罚?”#凤岩#闻询,答道:“回禀神君,勾结魔族、危害同族者,当处以极刑。”话音甫落,#苏摹#手中骤现“南明离火”,直击大祭司。围观者无不心惊,不自主地握紧拳头,恐惧蔓延。#越无澜#、#九墨#以及周围妖兵更是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不过瞬息,大祭司便在“南明离火”的焚烧下化为乌有,消失于天地之间。#苏摹#目光如炬,扫视全场,语气森然:“此事,吾望为终结。倘若再犯,吾不介意以南明离火,葬送整个妖界。”语毕,他不再眷顾下方,转向#蓝湛#,询问:“含光仙君,你是愿随吾回南荒,还是随你父君回天界?”#蓝湛#毫不犹豫,应道:“忘机愿随神君去南荒。”言毕,二人身影一同消失在妖界天际。

#凤岩#目睹这一切,轻轻摇头,引领天兵天将返回天界。待众人离去,#九墨妖君#与#越无澜#身心疲惫,双双瘫倒在地,幸得旁侧妖兵及时搀扶,将二人送回。

九重天·天宫

#玄辰天君#静听三子讲述妖界变故与#陵光神君#诛杀妖族大祭司之事,不禁长叹:“妖界昔年身为魔族帮凶,致祖神神魂受损,困于昆仑山中,至今未现。#陵光神君#素来护短,他们此举阻挠神君与祖神相见,难怪他会怒不可遏。”

#凤尧#感慨万分:“#陵光神君#之神威,委实令人震慑。他询问#凤岩#天规之时,我还以为是在借妖界联姻之事敲打#凤岩#。”

#凤岩#听罢,反驳道:“神君岂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他允准忘机随侍左右,定是器重忘机。神君特许小辈免去跪拜之礼,足见他对忘机的疼爱,大哥莫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凤尧#闻言,顿时语塞,#凤渊#适时插言:“大哥,三弟,你们何时才能像自家子孙那般沉稳?你们都退下吧,别再扰父君,他头疼得厉害。”#玄辰天君#挥手,将三子逐出书房,而后转身,继续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

北荒·弱水

降落在弱水之畔的绛玉轩,#蓝湛#疑惑询问:“神君,此处并非南荒。”

#苏摹#淡然一笑,引他步入室内:“来看一位老友。”只见#玄武#正悠然品茗,阅卷案头,见二人到来,唇角微勾:“前些时日才见过,怎又来了?”目光转向#蓝湛#,问道:“这位小友是?”

#苏摹#径直走向#玄武#所坐软榻,自斟一杯,浅尝一口,抬眼望向#蓝湛#。后者躬身行礼:“仙界天孙蓝湛,未知前辈尊姓大名。”

#玄武#审视#蓝湛#,转向#苏摹#,看似与后者交谈,实则对#蓝湛#言道:“你与雀儿皆修行火系法术,日后相见,不必行跪拜之礼,起身吧。”#蓝湛#闻此言,感激弯腰谢礼:“多谢神君厚爱。”#苏摹#见二人互相介绍完毕,便对#蓝湛#道:“你暂且退下,吾与玄武有要事相商。”#玄武#微微点头,示意侍从引领#蓝湛#离开。

待#蓝湛#退出,#玄武#转向#苏摹#,谈及妖族:“此次妖族胆大包天,幸亏你及时制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你以南明离火惩处,是否过于严苛?”

#苏摹#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他们曾与魔族勾结,导致祖神至今未能离开昆仑山……如今我仅以南明离火,已是手下留情。若换作白虎,恐怕后果更为惨烈。”

#苏摹#目光深邃,续道:“魔族心不死,今日仅是烧死了#君旭#之子,下次难保不会更甚。此事#青龙#、#白虎#或许尚不知晓,需否通知他们?”

#玄武#思忖片刻,回应:“知晓与否,终有揭晓之日。届时#白虎#恐怕会激动不已,又抱怨大战不召他参与。罢了,你无需挂念,此处我会照料好。你难得前来,且安心离去。”言罢,#玄武#目送#苏摹#与#蓝湛#离去,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侍从见状,好奇询问:“神君每次来访,您都会开心许久。”#玄武#转身,意味深长地看向侍从:“你不懂,此番雀儿似有所悟。”语毕,他步入内室,留下满室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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