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和膝盖的痛感把她唤醒,她才意识到自己摔在地上,而面前多了一个男人,满是担忧的蹲在她面前望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你没事吧?”
“你怎么受伤了?”
“小姐?”
很吵的一个人,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想被打扰,她匆忙站起来说没事,踉跄着要走开。
身后的人不依不饶像个黏皮糖,依萍回过头打量起他,看得出来穿着打扮是个讲究人,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我叫何书桓,在申报工作”
“你放心吧我不是坏人”
在他的再三表明自己是个好人后,依萍还是跟着他来到了他住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命运还会不会更糟,她什么都管不了,除了怕妈妈担心。
到了住处他拿来自己的衣服给她,反复强调自己不是坏人,她瞥见他慌张地把脏衣服踢到床底,不禁有些好笑。
“我说了我的名字,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位何书桓看起来对她很感兴趣,不过依萍并不打算跟他交什么朋友,她说:“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怎么会有人没有名字?”他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看着她,看起来那么真诚。
依萍看着他含笑的眼神有些羡慕他的纯真,她想他一定生活的非常幸福。
“你是被抢劫了吗?”
“抢你的那帮坏人长什么样?”
“按理说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在陆家门口动手”
他一连串的问句并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恼,赶忙找了件自己的衣服让她换上。
依萍轻描淡写的拒绝后,拧着湿漉漉的头发问他“我想把头发吹干,你这里有没有电吹风?”
此刻的她没有了在雨中无措的神情,一双大眼睛里有看不出太多情绪,他对她好奇得不得了。
面前的女孩见他没有回应,皱着眉歪头,他心虚地移开视线笨手笨脚地去找那个不知道丢在什么角落的电吹风。
“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住下,不然我可以带你去陆家住,就是他家人太多了……”
“你认识陆家的人?”
背后传来她质问的语气,他疑惑的回过头。
依萍自嘲的笑了下,“是啊我该想到的,这么晚还会出现在那里除了陆家的朋友还会有谁”
看着这个似乎并不知情的男人,她不打算跟他过多解释,既然是陆家的朋友那跟自己就是势不两立,她不想跟那边有任何牵扯。
不待他反应,她跨着步子就要离开,却被门外摔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今天真是她最倒霉的一天了,先是在那边受到了屈辱,又误打误撞被那个不该招惹的何书桓救了,现在又是装上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自称杜飞的人。
她长叹一口气走出房门,加快脚步任凭背后呼喊的声越拉越长。
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变小,好像比之前还要更糟糕。
冷,好冷。
陆依萍你好狼狈。
想到这她又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着“怎么好像第一次受委屈一样不可接受呢?不是都习惯了吗?”
可是,心里又有个声音在说“习惯了就可以原谅吗?”
不是的,你不要在一次次习惯中打磨自己,你不要失去你的自尊和你的锐角。
你要清楚的记得每一次的痛,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你说过的,你信誓旦旦的说过,千万,千万不要食言。
人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下其他感官是封锁的,她察觉不到冷了,只觉得愤怒,她告诫自己要记住此刻刻骨铭心的恨。
不要回头,不要原谅。
就这么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终于走到了家门口。
她突然顿下脚步不敢进去了,停留了一会她抬起脚迈进那个门槛。
今天之后只有我和妈妈了,她想。
傅文佩看着她浑身的伤不用多问捂着嘴心疼的哭起来,她自责。
依萍最怕看到傅文佩的眼泪,她们互相安慰互相拥抱着哭。她问傅文佩:“我可以不原谅他们吗?”
傅文佩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哭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