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感化阿朱

　　“这一巴掌，是为了琉朱而打！”

　　“这一巴掌，是为了我而打！”

　　“这一巴掌，是为了卿涟而打！”

　　连续三巴掌，我卯足了劲，直打的阿朱脸肿的老高，我这才停了手，声音多了一丝颤抖：“阿朱，你跟我姐妹那么多年，你做什么，我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我可以装聋作哑。”我目光转冷，“一如你知晓我最喜桃花酥，还偷偷在桃花酥里塞了芥末。甚至知道我喜欢哪本书，故意在我读的书里放条虫子。虽说每次看起来都像意外，可仔细想想，除了了解我的人，还有谁对我那么熟悉？”

　　我声音越来越小，神情却越来越悲伤…

　　彼时，护在她周围的兵将纷纷朝我袭来，我一边对付着兵将，一边看向身旁的少女。

　　大抵不想置身事外，姜子牙也冲上前来帮我收拾着兵将。一个，两个，三个…我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兵将，只知道自己麻木的杀戮着，从天黑一直持续到天亮。

　　血流成河，我并不是第一次见…

　　当最后一名兵将被我贯穿胸膛时，望着他汩汩流出的鲜血，我收了术法，一记凌厉的目光扫向阿朱。

　　“要不要我一件一件说？你喜欢卿涟，所以五姐问你卿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时，你才故意装作不在意地告诉她卿涟有龙阳之好。后来五姐羞愤难当，你便将所有的源头都指向我，可是呐，阿朱，我从未怨过你…”

　　我静静地看着她，声音极轻。

　　这些事，很早就知道，只是，她陪着我过了这几百年的岁月，如同阿姐们一样，阿朱对我好的同时，她也在挣扎着。老实说，我真的不愿与她兵戎相见。

　　“还有那日你喂我喝了忘情花粉，逼着我嫁给卿涟。阿朱，这是我最不愿相信的，可偏偏，你就是这般做了…”

　　痛惜，悲愤。我笔直的站在她的面前，目光始终都停落在她娟秀的脸庞上。

　　大抵我说到了她的痛楚，阿朱抿着唇角一言不发的看着我，那冰冷的眸子也隐隐多了些许泪光。

　　阿朱是隐忍的，她将眼眸里的泪光一点点忍了下去，声音极致冷厉：“别说了！胡十二！我欠你的，这三巴掌算是还清了！今日，我要斩杀你！”说完，她冷冷一笑，朝我袭来的每一招都杀伐果断，速度飞快，招招致命，狠辣非常。

　　即便这般，我也不愿与她针锋相对。

　　我连连避开，九条尾巴像张开的伞面一样，将阿朱困在里面，大抵看出了我的意图，阿朱不停地挣扎，她怒吼一声，只见她的身子一片片裂开，容貌也不住的变化着。

　　尖锐的爪子，锋利的牙齿，长长的龙须。与上次化成的美人鱼不同，阿朱这次直接化作了龙的模样盘旋在天空俯视我。

　　一阵奇怪的的叫声从白龙口里发出，接着一阵电闪雷鸣，还时不时夹杂着倾盆大雨朝我袭来，见罢，我连忙躲闪，这才躲避她的攻击。

　　“你是妖？”姜子牙一脸诧异地看向我露出的九条狐狸尾巴，继而又说，“九尾狐妖？”

　　妖？我淡淡的垂下眼帘，任凭林中的树叶飘洒在我的肩头，如今我青丘被灭，我流落至此。不再是仙，不再出现在仙界。大抵，算是妖吧？

　　我胡思乱想了会儿，终于从回忆中慢慢走出来，对于他呆愣的反应，我不予理会，只是拼命似的施展术法朝天上的白龙攻去。

　　术法就要触及白龙面门时，只听白龙猛然怒吼一声，然后笔直的向我冲来，我连忙施出术法阻挡，见抵挡不住，只好躲至一旁，这才没被它伤及半分。

　　白龙彻底怒了，它硕大的龙尾笔直朝我甩开，灯笼大的眼睛也死死的盯着我，仿佛含着极大的怨恨。

　　我一边躲过它的龙尾，一边用身后的九条尾巴死死将白龙束缚起来，到底它的力气大，很快就挣脱了。

　　“你一个人打不过她，我陪你！”

　　站在一旁的姜子牙紧了紧手中的剑怒视着白龙，手里的剑被他挥舞的淋漓尽致，一如那年天帝手中的那套剑法，最后一剑贯穿穿白龙的肩头，鲜红的血飘满了整片天空。

　　嗅着那浓郁的血腥味，我抬头看向空中，只见天空中的白龙缓缓落下，因为负了伤，它趴在地上很快恢复了阿朱的模样。

　　“好厉害的剑法。”阿朱捂着被剑刺伤的胸口不停的喘着气，气若游丝，“你这个凡人，为何会有这般的能力？”

　　阿朱不甘的看着他，眸子似喷出火来。

　　我无奈摇了摇头，这样的阿朱，是我最不愿见到的。

　　“阿朱，收手吧。”我蹲在她的身旁将从地上扶起，看着她胸口那一大片的血红，我不由得感叹道，“你只知你爱卿涟，可知，在我心里，你如同我姐姐一般。”

　　忽而，我又想起青丘的那些岁月，甚至又想起每次受罚时找阿朱哭诉的场景。

　　她怔了怔，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仿佛当年，我背着卿涟拿着桃花酥偷偷找阿朱算账时，她心虚的看着我，声音近乎哽咽：“对不起，十二，对不起…”

　　她说的很轻，仿佛轻轻飘落在地上的落叶。虽然很小，但我还是听的真切。

　　“我从未怪过你…”

　　我颤抖的将阿朱拥入怀中，任凭她哭得稀里哗啦。

　　她哭了很久，这大约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得那么久。擦了擦流出的眼泪，她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一脸愧疚的看向我，声音略微沙哑：“十二，对不起，对于我追杀你，卿涟他并不知情。”

　　听着阿朱的话语，我低下头看着被鲜血浇灭的火堆愣出神…

　　“十二，卿涟公子病了，这次只怕是命不久矣…”她吃力地揪着我的衣袖，肩头的血一点点滴落在我的裙摆，一如地府里那一大片开的极为妖冶的彼岸花。

　　病了？卿涟他会得什么病？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阿朱，问道：“卿涟病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朱抿了抿唇角，脸上的苦涩越发明显，斟酌了良久，她终是开了口：“自你走后，卿涟公子他四处寻找你的踪影，后来，他得了一种怪病，听龟伯伯说，卿涟的病，只有喝了龙的血和他心上人的心头血才能好起来…”

　　她说到这里，早已哑然无声…

　　沉默了一会儿，见我默不作声，她轻启朱唇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只要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经历剥皮抽筋的痛楚，越过龙门，只为了化成龙身，为他博得一线生机。可十二，心上人的血，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