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走到洛水州的尽头,出了城门便是新的小镇,匾额上写着:福镇。
旭凤走近福镇,看似一切正常。
可他隐隐感到不安,便上前试探,细心感受着这里的一切风吹草动,和踩在脚下的每一步,并观察着这里的居民。
旭凤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这个福镇有药铺,有客栈,有摊位,街上也有百姓,明明什么都不缺,是个平凡普通的小镇,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旭凤看到有卖甜点的,锦觅最爱吃这个,他便跑上去问价钱,然而问出口后,旭凤才想起他与锦觅已经缘尽,包围他的是反应过后的落寞。
可是他没察觉小贩竟也没有理他。
直到旭凤问一个路人这儿哪里有客栈,而这个路人也没有理他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奇异。
他皱了皱眉,继续往前走,脚下传来酥响的声音,似乎踩到了什么。他闻声看那踩到之物,脸色骤变。
他终于知道哪里怪了,这里有百姓,但却没有听到声音。
整个镇寂静的可怕,诡异。
甚至一片树叶掉落在地上的声响,都能被察觉。
旭凤再往周围看了看,心里慢慢有了答案,只是……
他感到脊背发凉。
这些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可是所有人一直保持着原来的表情和动作,他们都在原地循环着同一个动作。
有些人甚至还张着嘴,像是在说话的样子,可是口型却一直没有变,而且听不到任何声音。
街上的小孩在原地奔跑着,之前本是在玩耍,动作却定格了。街边的妇人一直晒着衣服,坐着的老人重复着喝同一口茶,下同一颗棋和位置。
一直跟着旭凤的燎原君突现,他问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被施了魔咒吗?”
旭凤面带严肃:“不,这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活人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说罢,他手疾眼快的砍倒一个正朝他们走来瘦骨嶙峋的人,想必这个人生前便是在街上行走。
燎原君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为什么他们尸体没有腐化?他们明明都还在动啊,哪有死人会自己动。”
这个小镇发生了什么?
旭凤指了指一个卖糖葫芦的:“你看他一直重复着串糖浆的动作,而你看碗里,早就没有了糖浆,糖葫芦被卷的不成样子,他动作不像是自己所控制的,更像重复着某个时间点前的动作,重复着生前的动作。”
“他们重复着死亡前最后的动作,街上的行人永远都会走来走去,他们只能走来走去,不会有多余的动作。也就是说这个老人在串糖葫芦,那个妇人在晒衣服的时候正好死亡了,而且这里所有人是同时死亡的,不是被利器所伤,更像是被吸干了灵魂,可身上的细胞还没有彻底死亡,刚才我踩到的便是死人的骨头。”
旭凤拿起脚下踩到的东西,递到燎原君面前。
燎原君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旭凤手里的,的的确确是死人的骨头!
居民家外还晾着衣服,衣服已经干了,而家里却坐着一对母女,她们早已死亡多时,只是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异样,还像一个活人。在几天前,她们可能还一块洗衣服晾衣服,这个小镇可能到处充满了吆喝声,可能妇人将刚纺好的布料拿到摊子上卖,农人将刚采摘的蔬菜拿到地摊上……
而且他们感受不到这里的人潮温度。
时间没有静止,小镇的人们都在动,只是他们的动作静止了,定格在了死亡前,重复着死亡前最后的动作。
正当燎原君感到毛骨悚然的时候,这时一衫青衣男子走了过来。
燎原君正准备砍了他,旭凤拦住了他:“这是活的。”
只见青衫男子像是侦查着四周,随后怒发冲冠,气愤道:“竟然把这个小镇变成这样!该死的妖魔鬼怪!”
旭凤保持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男子。
青衫男子看到旭凤和燎原君,上前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外乡人,路过此地,请问阁下是?”旭凤上前一步回答道。
只见男子神色悲伤,语气悲愤:“我是一个浪子,也是这个小镇的游客。我四海为家随遇而安,只把这个温和小镇当做马儿吃草、鸟儿停靠的地方。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小镇已退出这个世界了。”
从他的话听来,他大概是一个处处为家,行走江湖的侠士,他把自己比作驰骋的马儿和自由的鸟儿。
男子说道:“这个小镇妖气横行不宜久留,二位是他乡来的,就让我带你们去我的小屋歇息一晚。是我之前发现的一所无人小屋,我就住下了”
旭凤大方作揖:“好,我们正想走出这个小镇,就请大侠前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