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太子胤礽“父皇，我有个请求，说出来实在冒昧。”胤礽垂下眼帘，没勇气直视康熙。他心中明镜似的：这话出口，康熙必定雷霆大怒。可除此之外，他已无计可施。明知前方是何种境况，他仍要在这宫廷中苦苦煎熬么？

康熙康熙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身上，半晌，才缓缓开口：“有啥事儿，讲来听听。”

太子胤礽父皇，儿臣欲离皇宫而去。

康熙这句话刚一出口，康熙的眉头立刻紧皱起来。他心里琢磨着，这个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尚且能整出这么多乱子，若是放他到更远的地方，那还指不定会捅出多大的篓子呢。“你究竟想去哪儿？”他问。

尽管康熙的语调平缓如常，胤礽却敏锐察觉到父亲压抑的怒火。显然，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勾起，萦绕在康熙心头。毕竟，这位太子爷干过的糊涂事儿一箩筐。想当年，康熙亲自挂帅征讨葛尔丹时，胤礽竟伙同索额图切断大军粮草供应，妄图将父皇困死疆场，好趁机篡位。更甚者，他在后宫的放荡行径也臭名昭著，那些香艳韵事，连他自己回想起来都不免面红耳赤。对康熙而言，对这个儿子恐怕是又疼又怨，情感交织复杂。

太子胤礽然而，他明白，是时候为自己觅寻一条出路了…… “父皇，臣儿恳请，就让二皇子从此离去吧。”这看似平淡无奇的话语，却如晴空霹雳，震撼全场。

康熙“你刚刚说什么？！”康熙紧紧盯着对方，两眼炯炯放光。

太子胤礽这么些年，儿臣算是看透了，就算自己再怎么淡泊名利不愿争抢，身边总有人逼着我卷入其中。哪怕有一天我被废黜了，这些人依旧各怀心思活跃着。如今朝廷里党派纷争四起，非但没能帮皇阿玛排忧解难，反而让您为此劳神挂心，儿臣真是愧对您的养育之恩，太不孝了。

康熙“你这小子，心里还没点数吗？自己多不孝！”康熙爷虽历经多年帝王沉浮，修养极佳，可此刻听了这话，真是气得火冒三丈。他随手抄起身边的茶杯，猛力一掷，那盛满茶水的杯子瞬间在胤礽身旁炸裂开来。茶水、碎片四处飞溅，直扑跪在地上的胤礽。门外候着的梁有功闻声，慌忙撞门而入，紧接着胤礽的贴身太监也紧跟其后，一群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他们忙着给胤礽更换衣物，清扫散落一地的杯具残骸，屋里顿时鸡飞狗跳，好一阵子才恢复平静。

康熙康熙轻轻用手托着额头，先前的怒火已悄然退去，此刻他神色平和，对面前的胤礽沉稳发问：“你心里究竟怎么盘算的？”一旁，梁有功动作麻利地换上新杯，又重新泡上了一壶茶。

太子胤礽儿子早已心生倦怠。若无这儿子牵绊，那些大臣们或许能老实点儿，咱皇阿玛也不至于这般疲于奔命啊。

太子胤礽“被废黜的太子仍存复位可能，不如尽早掐灭他们这念头，免得日后处理起来费事。”

康熙康熙沉吟了片刻，淡淡吐出一句：“原来你是这般考虑的。”

太子胤礽“是的。”

康熙“你都想清楚了？”

太子胤礽“回皇阿玛，儿臣想清楚了。”

胤礽垂首不语，全然没捕捉到康熙眸中那一瞬掠过的万千思绪。康熙深深一叹，遂站起身，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