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篇-第四章.烟雨寄情

“风吹花落断桥处，烟雨濛濛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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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雨季

闻樱镇还处在东方翻起鱼肚白的宁静之中，第一缕晨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窥探了一眼大地，又悄悄掩去行踪隐入清明时节的淡淡忧伤之中

陈暮云早早坐在了床边，对着铜镜一遍一遍梳着自己的头发，不时透过薄薄的窗纱看向桥边的舒府大门

陈暮云（陈思思）今天要和阿言哥哥去码头呢，要快一点了！

她嘟囔了一句，动作利索起来，长长的秀发被细心的编成了好看的发髻，在带上精致的发饰和几朵新鲜的山荷花，看向铜镜里如出水芙蓉般的可爱面容，暮云满意的点点头

洪武二十一年，她和他都已经满13岁，认识的好友有不少被家里人安排了亲事，她不懂什么是成亲，也不明白葵水和及笄为什么能支配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但她知道，有一个男孩和那些专来上门提亲的不同，阿娘会用“我家囡囡还小呢”来拒绝他们，但那个男孩母亲不会

再次撩起翠幕一角，只见熟悉的朱丹色油纸伞静静立于舒府门前，伞下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抬眼对上了她眼眸，少年好看的桃花眼带着笑意，温柔似水，仿佛藏匿在烟雨中的春风一般

他朝她拜拜手，示意她快些下楼

作为闺中少女，她没有鲁莽的回应他，而是同样轻轻摆手，用手帕遮挡着嘴角的笑意，随即关了窗户，提起裙摆飞快下了楼

门前舒母正与家母交谈着父亲从西洋回来的消息，暮云便悄悄抓了一把山楂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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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云（陈思思）阿言哥哥！

舒念君（舒言）你这是…

舒念君（舒言）哎

舒言叹了口气，把身上的批袄脱了下来，又轻轻把它披在了暮云的身上

舒念君（舒言）哪有下雨天不带伞的，淋湿了会生病的哦

陈暮云（陈思思）谢谢哥哥，我有些着急了

她把山楂糖摊在手心，示意舒言来拿，而舒言已经习惯她的做法，竟先一步攥住了还握在她手心里的糖，俩人的手就这样牵在一起

瞬时，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传遍了二人全身，竟不约而同的撒开了手

有些异样的尴尬

舒念君（舒言）对不起……

暮云顿了一下

陈暮云（陈思思）怎么这么说？

舒念君（舒言）啊？

陈暮云（陈思思）又不是没牵过嘛

舒念君（舒言）咳咳，也是

舒言轻轻笑了起来，没注意到女孩脸颊的绯红

舒念君（舒言）但是……男女授受不亲…

舒念君（舒言）伯母伯父会怎么想？

陈暮云（陈思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可是你教我念的…

还没等小姑娘反应过来，小手已经被温暖包围

舒念君（舒言）奉陈氏小姐之命

二人身后响起一阵舒母和陈母窃窃的笑声

“哎呀呀，这姑娘也俏，这公子也俊呢”

“怎么还牵上手了呢？小心小姐要恼了”

“说什么两小无猜吧……不碍事的…”

“这话说的…”

有时挺讨厌封建家长的

舒念君（舒言）暮云啊，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爹爹啊？

陈暮云（陈思思）啊？！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

舒念君（舒言）我的意思是，伯父不是从西洋回来了吗？

陈暮云（陈思思）哦，马上就去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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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二人共打一把油纸伞站在码头边，母亲们则各打了一把伞站在一起看着面前的一对小儿女

陈暮云（陈思思）爹爹怎么还不回来…

暮云张望着朦胧的天际，水汽打湿了她的额发，轻轻贴在她的双颊，舒言下意识为她理了下

舒念君（舒言）别担心，一定会准时到的

远处渐渐显现出灰黑色的帆船的影子，越来越近，能听得到清晰的船号声，不一会儿，船上人们的面孔也能看清楚了，最终，一种硕大的船停靠在了岸边，等待归家之人的相亲如潮水般涌向船边

暮云本就比较矮小，在人流中几乎站不住脚，几次就要摔倒，好在舒言及时扶住了她

舒念君（舒言）小心！

陈暮云（陈思思）谢谢阿言哥哥

“暮云！我的小暮云！爹可想死你了呦！”

高大威猛的男人，一把鼻涕 一把泪的抱住女儿，暮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陈暮云（陈思思）爹，回来就好，我好久没见你了……我好想你啊呜呜…

陈母也抽泣着，不时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

舒言则松开了本拉住暮云的手，规矩得站在一边，祝福着一家团圆

“哎呀，这位公子是……”

舒念君（舒言）伯父好，我是舒家的念君，暮云的好朋友

步入青春期变声期后，少年略微低沉的声音让陈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男孩后，才确认这人的身份

“哦！原来是舒公子！是我眼浊！冒昧了！”

舒念君（舒言）没有关系的，不过你确实很久没有回来了，希望您以后能多陪陪暮云吧

“我一定会的”

又是一年雨季，桥边的樱花零落为泥，江南的雨天夹杂着久违的亲情，少男少女的情愫开始发芽，迎着雨后初虹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