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皆有定数

孟瑶听闻沈河几人言语，面色苍白的朝他们笑笑，轻声道

孟瑶“沈大哥，烟雨楼一场大火，到底给你们造成了不少损失，孟瑶不敢求得你们原谅。不必再为我求情了，一切罪责，孟瑶甘愿承担。”

江澈拿到顾家主的信后，心中主意已定，看向孟瑶，缓缓开口道

江澈“孟瑶，你确实有罪，其一，火中丧生之人，你用自己的方式审判她们，这并非正道。其二，下咒使她们不得往生，使得云萍城百姓惶恐不安。”接着，她话锋一转

江澈“但，你罪不至死。原因同样有二。其一，火中丧生之人作恶在先，且事后非但无悔过之心，反而污人清誉，亦是罪不可赦。其二，烟雨楼之祸，你并未牵连无辜之人，在场诸人皆愿为你求情，可见你本性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说罢，她眼神清明，平直地看向孟瑶道

江澈“孟瑶，你既布下献祭咒，便该知道，除非是下咒之人亲自解咒，否则即使我们能渡化怨灵，她们依旧会不得往生。孟瑶，你阿娘的仇已报，放过她们，也放过你自己吧。”

孟瑶听得江澈一番话，似是有所触动。但听到解咒一事，他的眼中瞬间浮上一层恨意，他皱起眉头，狠狠闭了闭眼，咬着牙道

孟瑶“什么惩罚我都可以领受，唯独此事。她们罪有应得！”

江澈厉声道“孟瑶！不可执迷不悟！孟娘子芳魂已逝，害她的人皆死。你现在有机会赎罪，重新开始。再执着于往事，你这一生都会身负枷锁，踯躅独行困于泥泞尘土，最终跌落琼楼满盘倾颓。”

江澈说着闭了闭眼，莫名的感到一阵悲哀。似是望见一个本有机会济苍生平天下的少年人，最终却步步为营，心生疯魔，画地为牢，终是害人害己。她放缓了声音接着道

江澈“孟瑶，此事当中恩怨是非，该是了结于今日。你不应该背着枷锁走向今后。孟娘子虽已逝，但这世间还有许多值得的人和事。难道你不想带着你阿娘的那一份去看一看吗？”

孟瑶闻言，再看向周围诸人，终是点头。他走到树下，滴血落于符咒，喃喃低语。霎时间，怨灵四周明光乍起，不过片刻，便都化为点点星芒消散于世间。一直盘旋在烟雨楼上空的怨气也渐渐消散，终是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江澈一行人婉拒了顾家主宴请的好意，修整一番便踏上了回莲花坞的旅程。行至一半，在船舱里待不住的江淳拉着江淮走到船板上，正要说些什么，远远望见前方湖面上泊着一艘大船，与他们的船很是相似。江淳眨眨眼再仔细一看，船身上果然刻着云梦九瓣莲的标记。他喜出望外，回头冲着船舱喊道

江淳“师姐，前面好像是大师兄他们！”

江澈闻言走出船舱，正好两艘船缓缓靠近，她一眼便望见了倚在船边躺着的黑衣男子，江澈玩心乍起，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取出一颗莲子，暗暗运气朝男子弹了过去。

这边，魏无羡懒散的倚在船边上，闭着眼假寐，心道他和江澄还有师弟师妹们等了一个时辰有余，江澈他们怎么还没到。正想起身问问江澄该不会是记错时间了吧。便顿觉额上一痛，似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睁眼起身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却不想一眼就望见了前方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