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寒冬

杨过伸手将昨日打下的野兔皮毛递给小龙女，说道：“龙儿，这个你拿去，等我再打几只兔子就能做个披风啦。”小龙女收下，说道：“嗯，等你打下的皮毛够了我便给你做身披风。”走到一个木箱前，打开箱子，将其叠好放入箱内。

杨过解释道：“龙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让你自己做个披风，你整天穿着白衫子，不冷吗？”小龙女淡淡道：“我不怕冷，我早便习惯啦。”杨过道：“就算如此，那你做一身穿上也好啊，多暖和啊。”小龙女点了点头，心中想着将那两件皮毛给杨过做个暖耳和手套。

小龙女走到窗边，窗外北风呼啸，吹得枯木树枝摇曳，大雪纷飞，银铺玉砌，玲珑剔透。大雪从昨日下到今日，太阳被浓雾遮蔽，朦朦胧胧，天地一色，苍茫萧瑟，也不知大雪何时会停。

雪天冰滑，路不好走，幸亏杨过早便屯好了食粮。他将羊肉洗净，切成块放入锅中，撒进葱和椒，放上几枚捣碎的杏仁，之后用明火炖煮，直至煮到骨头酥烂，这便是“山煮羊”。他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汤鲜香无比，肉软嫩多汁。

宋人寒冬多吃萝卜白菜，杨过便做道“不寒齑”，在水中加入姜、椒、茴香、莳萝一起煮，然后在极清的汤内加入萝卜块和白菜片。杨过又将萝卜剁成碎末捣烂取出汁水，用萝卜汁和面做成面团，将面擀薄，撒粉后折叠，用刀切成小段。然后抖散，继续撒面粉，最后放入开水中煮熟捞出，在面上撒上小葱。

杨过瞧着饭菜，点了点头，心中很是满意。若是他独自一人便简单对付一顿，但有小龙女在，他每天都换着花样做饭。他将饭菜端回屋中，招呼小龙女来吃饭。屋内架着炭炉，小龙女在炉中添了炭便入座动筷。吃过饭后，杨过又端来果碟，糕点当饭后点心。

小龙女望向窗外，见雪终于停了，说道：“过儿，咱们出去。”杨过心想：“这大雪天的刚停，龙儿叫我出去要干什么？啊，我懂了，她定是要我陪她去玩。”想到这里，心花怒放，道：“好！咱们出去玩！”

小龙女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谁说要出去玩啊？”杨过道：“不是出去玩，那是要干什么啊？”小龙女微微一笑，道：“你要是想玩，倒也能玩。好了，咱们出去罢。”杨过不明所以，跟着小龙女出了门。

屋外空气冷冽，寒意刺骨，一出门杨过便忍不住打了寒颤，他双手交互抱臂，搓着臂膀以来取暖。见小龙女穿着单薄的衣衫，杨过下意识走到她前面给她遮挡，全然忘了小龙女武功不知要比他高多少，并不怕冷这件事。

小龙女道：“过儿，你觉得如何？”杨过见白茫茫的雪地，道：“这雪很美。”小龙女道：“你不觉得这是个练轻功的好地方吗？”杨过不解，道：“这雪和轻功有什么干系啊？”小龙女道：“你瞧，这雪上半点痕迹都无，不正好来练习轻功吗？”

杨过登时领会了小龙女的用意，知她是想靠此来看看他轻功如何了。小龙女道：“咱们在雪上施展轻功，你要尽量不留下痕迹，懂了吗？”杨过笑着点了点头。小龙女一跃而起，运转轻功，一瞬间便飞出一段距离。

杨过见小龙女在雪地上一掠而过，而雪上却无痕迹，当真是“踏雪无痕”。他大吃一惊，眼中满是艳羡，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龙儿这般厉害？”听得远处小龙女叫道：“过儿，快跟上。”

听小龙女叫自己，他立即施展轻功朝小龙女方向奔去，到了小龙女身旁。古墓派武功虽天下无双，但杨过只是个初学者，只能令自身速度提升，别说做到小龙女那般程度了，即便是在雪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都不能。小龙女见他身后的一串脚印，板起脸来，道：“过儿，你要尽量不留下痕迹。我教你轻功不是单单让你跑的更快，而是练武。你之后可不许这样了，可要趁着这几日好好练习轻功。”

杨过扒了扒头，道：“我知道啦，龙儿。我肯定会好好学的。”小龙女道：“嗯，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学武的，这些时日里我也瞧见了。”她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有寒玉床辅助练武便好了，你武功进步也能更快一些。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墓中。”杨过听她期盼着回古墓，神情不由得落寞下来。

小龙女说道：“过儿，你先来。我跟着你。”杨过点点头，展开轻功，控制身体，保持足下落脚轻快。他每奔出一段距离，小龙女便也跟着飞身而出。两人飞踏在雪上，杨过余光瞥见小龙女的身影，越驰越激动。

两人在雪上行了不知多久，杨过体力渐透，小龙女才喊停。杨过奔得全身火热，直接瘫在雪地上，小龙女怕他染上风寒，拎起他衣襟将他上身提起来，道：“起来，不许躺在雪地上！”杨过伸手抱住小龙女的腿，脸隔着布料贴在她的小腿上，道：“可是我好累啊，龙儿。”他音色甜腻，冻得通红的脸还蹭了蹭小龙女腿，对她撒娇撒痴。

小龙女弯腰穿过杨过的腋下将他抱起，杨过像似全身无骨一般跌入她的怀中，伸手抱住小龙女，在她怀中乱蹭，闻到她身上淡淡幽香，气息温馨，不禁大喜，发出“嘿嘿”的笑声。小龙女一只手抱住杨过，一只手扬起在他臀上一击，道：“起来！起来！”杨过站起身去，笑道：“我起来啦！”小龙女挽过他的手臂，道：“走啦。”而人一路沿着原路返回窑洞。

两人回到窑洞，杨过拉住小龙女的手，道：“龙儿，咱们今日既然练完功了，你陪我玩好不好。”小龙女心想今日既然已练过武，陪他玩一会倒也可以，说道：“那好罢。”杨过喜形于色，拉着小龙女出了门。

小龙女在墓中平日里都是练武，从不玩耍，问道：“咱们要玩什么？”杨过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打雪仗如何？”他弯腰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像前扔去。小龙女点点头，道：“好。”杨过一跃而起，和小龙女拉开距离，笑道：“一会龙儿你要是输了可不要哭哦。”

小龙女冷冷道：“输了便输了，有甚么好哭的，我又不是你。”杨过迅速抓起一把雪朝小龙女撒去，又捏了个雪球，却手臂一麻，手中的雪球掉落出手。杨过叫道：“你耍赖！”小龙女微微一笑，道：“你可没说过不能用武功。”抓起几个雪团又朝他扔去。

杨过急忙躲开，两手抓起雪球扔去。本是一场打雪仗，两人却融入武功，硬生生被两人耍成了比武。二人玩的不亦乐乎，小龙女也不住地笑着，欢声笑语不断。

见小龙女笑靥如花，杨过心中喜乐，朝她扑去。小龙女见他猛地扑过来，怕他跌倒，也不躲闪，伸手抱住他。杨过伸手抱去她脖子，将手伸入她后衣领中。小龙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忙脱出，后退数步，喝道：“过儿，你干甚么！”

杨过笑道：“龙儿，我这招如何啊？”小龙女道：“好啊，你故意的！你知道我不会躲开是不是？”杨过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疼我的，不舍得我摔倒。”小龙女似是不高兴的“哼哼”了两声，握起拳头杵在杨过胸口上。

杨过察觉到她没有用劲，伸手握住她的手，也不知是不是他手冰凉的缘故，平日里小龙女微凉的手这时竟觉得暖和无比，大拇指忍不住在她光滑细腻的手背上摩擦几下，不由得激动，笑道：“我就知道龙儿你舍不得打我。其实你重重打我我也是欢喜的。”

小龙女娇嗔道：“你就会耍嘴皮子！”杨过笑吟吟道：“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嘴，你要是生气了，就狠狠打我的嘴好了，好好教训教训他。”小龙女听他的话，不禁一笑。杨过见她嘴角含笑，继续道：“龙儿，咱们去堆雪人吧！堆个白白胖胖的雪人！”

小龙女道：“好，我就陪你这最后一回。咱们堆完雪人可就不玩啦。”杨过含笑朝她点点头。两人在院中一起堆了个雪人，杨过在雪人脸上画上笑容，他左瞧瞧，右瞧瞧，很是满意。

小龙女道：“这下好了吧。”杨过摇摇头，道：“不好。龙儿，你瞧，这雪人不似咱们两人，孤孤单单的多可怜啊，咱们再给堆个雪人陪他吧。”小龙女道：“那好吧，咱们再给他堆个朋友。”两人又堆了个小点的雪人，两个雪人依偎在一起，脸上微笑着，瞧着很是幸福快乐。

杨过指着两个雪人，笑道：“龙儿，你瞧这雪人像不像咱们俩啊。大的像我，小的像你。”小龙女道：“哪里像了啊？你这么小，要像也该是小的像你。”杨过梗直脖子，道：“我虽然人小，可平日里都是我照料你，做饭洗衣不都是我干的吗？在这方面上难道我不比你经验多成熟吗？”

小龙女想了想，好似确实如他所言一样，自己除却教他武功，平日里都是杨过在照料自己，抢着干活，说道：“嗯。你说的不错，都依你啦。咱们雪人也堆完了，回去罢。”杨过瞧见天色渐黑，说道：“好，咱们回去罢。”挽着小龙女的手走回了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