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山——往事

第二日傍晚，玱玹带着小夭去倕梁（七王叔禹阳的二儿子）的府邸参加晚宴。

阿衍不愿意去，便独自留在了朝云殿，晚饭后祖孙两人在庭院内慢慢地走着，不禁想起了娘和祖母，那时娘也常常搀扶着祖母在庭院内一圈圈散步。

“不走了，歇歇吧”轩辕王的声音传来。

阿衍扶着轩辕王坐到桑木榻上，她站在轩辕王的旁边，轩辕王示意她坐下。就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爷爷的身边。

  轩辕王说：“你小时候可比现在活泼多了，玉山终究改变了你。“

阿衍：“我还是有有，爷爷还是当初的爷爷吗？”

阿衍是轩辕王所有孙子辈中最像轩辕王的，尤其是眼睛，若是没有那些事情，现在的轩辕乐衍一定是全大荒最受宠的王姬，就如同阿念一样。

轩辕王望向桑林，缓缓开口道：”好好选个夫婿吧，在我死之前，我还能保证你嫁给任何一个想嫁的男人。”并尽可能安排她幸福。

轩辕王的话题太跳跃，阿衍愣住，过了一会儿，她心内忽然涌出又酸又涩的感觉。

阿衍压下了那些复杂的感觉，笑着地问道：“不管是谁都可以吗？如果是你的敌人也可以吗？”

轩辕王看向阿衍，“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也许因为轩辕王出身平凡，没有受过世家大族的教育，他说话时，要远比高辛王直接犀利。

这么直白的话，却让阿衍陷入了思考：“我从小就在玉山长大，虽然在玉山衣食无忧，可是无比孤寂。刚开始的时候小夭还在，日子还是可以过得下去的。后来小夭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王母除了叫我练功之外，几乎不和我交流，在玉山我好像被封印了。时间是静止的，人也是静止的。刚开始还有怨念了，可怕的是怨念都随着玉山的静止而逐渐消失了。直到哥哥有了实力，我才从玉山偷跑出去。”

轩辕王歪靠在桑木榻上，思量地看着阿衍。

阿衍说：“现在小夭回来了，我们也回到了朝云殿，总觉得嫁人还挺遥远，也没仔细想过，不过我知道我害怕像你这样的男人，在你们心中，永远会有比女人更重要的选择。”

轩辕王面无表情，淡淡地说：“我们本就不适合做夫君。”

阿衍眯着眼，慢慢地说：“我好像觉得嫁不嫁人都无所谓，一个人也好两人也好，都一样。如果能遇到坚定选择我的，固然很好；若是没有，我身上有他能图的东西，也挺好，大家相敬如宾，平平淡淡到老。”

轩辕王说：“你说的好像都可以，是不是又都不可以呢。”

阿衍笑起来，“所以，我根本不敢去想什么我要什么样的，我怕一想就会有期望，然后就会有失望。就算……”阿衍叹气，“就算心有点乱，我也会努力控制。”

轩辕王说：“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你自己已有答案。如果他选择了别的女人，证明你在他子心中不是第一选择；如果他选择了做我或玱玹的敌人，证明你在他心中不是最重要，他可以放弃你。”

 阿衍觉得心里堵得慌，抱膝缩坐在桑木榻角，望着桑林发呆。

 轩辕王说：“其实就是想得太多了，偶尔要学会糊涂，只要选对了人，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并不难。”

阿衍怔怔地思索着轩辕王的话，半晌后，苦笑起来，“我明白爷爷说的话，可是我已经是这样的性子了，就算没有合适的，我也可以收养几个孤儿，日子照样过。”

轩辕王什么都没说，只是凝望着桑林。

不多时，便有婢女过来禀告，有大臣请奏，轩辕王便离开去议事了。

阿衍独自坐在桑木榻上沉思了很久，想起来了关于爷爷奶奶的传闻。

据说多年前西陵嫘偶然间遇上了轩辕王，当时他还只是个没有势力的少年，她对他一见钟情，轩辕王为了她西陵氏的身份抛弃了他的青梅竹马彤鱼氏。

彤鱼氏找到西陵嫘，说她已经怀孕希望她能拒绝轩辕王，西陵嫘没答应，彤鱼氏就恨上了她，孩子也没了。

轩辕王和西陵嫘成婚后，恩爱夫妻征战天下，打下了轩辕，彤鱼氏也成为了轩辕王的三妃，生下三子轩辕挥。

自此这场有心结交的爱情开始显现出它原本的样子。

或许爷爷是爱过奶奶的、可是年少的情谊、权利的斗争，让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奶奶。

爱情在生活面前微不足道，安稳的活着才是一切可能。